玄玄吐吐舌頭,又看了看我和馮書橋,“爸爸,什麼叫白撿?”

玄武也調皮一笑,伸手擰了他的腮幫子一把,“沒什麼,既然你要他們做你的父母,那我便可以退居二位了,以後你跟著他們走,好不好?”

玄武的話像是開玩笑,卻又像是認真,教我們都難以分辨。玄玄卻立即眼睛裏包出了淚花,抱住玄武的大腿,“那不行,你是我爸爸!”

小孩子不會說太多華麗的語言,隻會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最誠摯的感情。玄玄這句話說出來,玄武微微頓了頓,我和馮書橋又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馮書橋,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笑道,“生身父親,改變不了的血緣關係,玄玄,你就是跟著我們走了,玄武也依然是你爸爸啊,你幹嘛要這麼害怕呢?”

玄玄警惕的看了馮書橋一眼,忽然有些歇斯底裏的吼道,“我才不要跟你走!我要我爸爸!”我們都被玄玄突然的發怒弄得有些尷尬,馮書橋還隻是覺得沒麵子,我和玄武則是各懷鬼胎,暗地裏遞著眼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哄著玄玄,“玄玄,你怎麼這樣不乖?妹妹在睡覺,你這麼叫喚,會吵醒妹妹,乖,快帶妹妹去房間裏睡覺,好不好?”

沒想到玄玄已經抽著鼻子,站在原處哭了起來,那種對玄武發自心底的維護,讓我都有些嫉妒,還是玄武趕緊彎下腰對他道歉道,“爸爸與你開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爸爸不喜歡看到你哭哦。”

玄玄這才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將無情抱起,往一個房間內走去,快到門口,還深深的恨了馮書橋一眼。

這一幕,讓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若是有朝一日,馮書橋知道了玄玄的真實身份,隻怕回憶起今天的情形,要心酸落淚。而玄武,表情也很複雜,他從一開始的把玄玄擋塵一個負擔,到後來漸漸地開始真的對軒軒好,經曆了一百多年,就算是養著一條寵物,也會生出無限的感情,更何況是一個整日在他膝下活蹦亂跳的孩子呢?

玄玄暫時離開之後,玄武走到我們麵前,勉強一笑,“坐吧。”

我和馮書橋都坐下了,玄武看了我一眼,“你們昨日,去做什麼了?”

我沒有開口,卻是馮書橋將劉媚的師父還在的事情說了出來。玄武沒有和我們一起去過稻花村,但是他分明是知道稻花村的風俗的,也知道稻花村一直都有大巫師的傳承習慣,“你們是說,劉媚姑娘的師父,上一任大巫師,十多年前詐死,十多年後又重現,而且他不顧徒弟的死活,硬是要劉媚姑娘同時修煉黑蠱和蠱醫這兩門不能相融的法術,所以劉媚姑娘將自己體內的很多其他人格,都一一殺死了?”

我和馮書橋同時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玄武皺眉,“稻花村遠在黔西,據我所知,修習蠱術的大巫師們,一般都求寧靜,常常還會去深山之中修煉,他們兩代大巫師,為什麼一起遠離家鄉,到這紛繁的城市裏來呢?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馮書橋點頭,“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劉媚對於她師父為什麼詐死的事情,哪怕是我們多次詢問,也是絕口不提,她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更不是那種能夠藏奸的人,什麼事情都是在臉上的,我看得出來,她心裏藏著秘密。”

玄武長歎一口氣,冷笑道,“看來,也是來打天芒的主意了。”

“怎麼會……”我回想著和劉媚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就像吳陽陽一樣,值得信任,絕不是那種會對別人的東西產生貪戀想要據為己有的人,所以我們每次談到天芒和金庫,對他們兩個都是毫不避諱,我怎麼也不能想象她居然也是在覬覦著天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