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過了大半天也沒有再來折磨我,這倒讓我安心了些,看樣子,一時半會,他是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洪天貴盤腿坐在那狹窄的床上,雙手點在膝蓋上,滿臉氤氳著黑氣,看樣子是在練氣,我知道這種時候,他們這種修道之人既是最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最強大的時候,脆弱可以理解為若是有比他強大的對手瞅準了這個空子,基本可以一招之內讓他致命,強大便是反之,像我們這種比他能力弱很多的人,若是在這個時候去觸碰他甚至隻是在他身邊不遠處觸碰到了他的真氣層,都有可能被他的真氣震懾到,輕則重傷,重則命斃當場。
我看了看手心,想到洪天貴曾經親口跟我說過,他修煉鬼道,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可是他的克星便是我手上的天罡印。
若是我此時能夠激發出天罡印出來,沒準就能一舉將他推向滅亡。可是天罡印在我手中,每次激發都是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刻,我實在也不敢冒這個險----舉著手便去與洪天貴決一死戰。
我低頭猶豫了良久,再抬頭看的時候,幾乎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洪天貴臉上的黑氣,已然將他的整個頭顱都要包住了,那些黑氣,時不時的想要往外溢出一縷,幻化出一個可怕的骷髏形狀來。
洪天貴整個人仿佛入定了一般,連一絲呼吸都沒有了,這小小的空間裏,實在是寂靜的可怕。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洪天貴的功力,可能已經大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境界,而且他的野心又這麼大,隻怕為了自己的目的,會不擇手段的做出一切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我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上麵除了糾纏的曲線,什麼都沒有,那個隻出現過兩三次的救命符印,連影兒也沒有。
每一次,都是在我危在旦夕的時候,它才會及時的出現來保護我,若是我此時去觸碰洪天貴的真氣,被他震懾的時候,那符印會不會出現來保護我呢?
我這麼一想,便鬼使神差的掙紮著爬了起來,一步步的往洪天貴身邊走去,快要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臉上的黑氣忽然全部都隱沒了,而他,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收回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定定的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良久,才滿是後怕的站了起來,對著我尖聲道,“死丫頭,想破了洪二爺的功?”
我被他識破了意圖,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臉上也燒了起來,為求自保,本能的往後退著,無奈房間太小,還沒走上兩步,就已經抵到了牆壁,不由更加害怕。
洪天貴一臉怒氣的衝到我身邊,嘿嘿的冷笑著,“想與我同歸於盡,有那麼容易嗎?你就算是死,也要從馮書橋手上換回天芒再死!”
我咬著唇,對他吼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要是想拿我去要挾馮書橋,我告訴你,你辦不到的,我咬舌自盡也不讓你得逞!”
說著,我便急怒攻心,幹脆真的往舌尖一咬,鑽心的刺痛從舌尖傳來,嘴中也立刻被血液的甜腥充斥。洪天貴一驚,沒想到我居然真的說到做到,做出這麼剛烈的事情來,一掌擊到我的後頸,我便昏沉倒下,隻是渾身沒了力氣,卻依然能夠睜眼也有意識。
洪天貴把我忘床肚底下拖去,手腳都綁了起來,最後還不放心,用幾塊碎布將我口中塞滿,生怕我又咬舌。
待到一切辦牢,他才蹲在床邊對我冷笑兩聲,“好好躺著吧,等人來救你,做夢!想死,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