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進來了。
陸小鳳偏頭和葉孤城交換了一個眼神,再不忍耐,直接從座位上彈起,用快得叫一屋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速度直接掠到了雷純跟前,驚得這位美豔新娘差些將眼珠子瞪出來。
這一回她的身後沒有狄飛驚,那些反應不夠快的手下當然跟不上陸小鳳的速度,也就一旁的連.城璧還勉強能夠稍作應對。
可兩人尚未過上三招,連.城璧的心神便全被正朝著他的方向緩步走來的葉孤城全牽製了去。
再度麵對這個令他一敗塗地的劍客,連.城璧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短暫的驚慌過後,雷純還是立即鎮定了下來。
“兩位這是何意?”
“你問我們何意?”陸小鳳笑了一聲,“難道不是我們問雷堂主何意麼?”
言罷還抬手指了指這一屋倒下的江湖俠士。
“是啊!六分半堂究竟是什麼意思?!”有其他沒怎麼動筷還用得上力氣的俠士拍桌而起,直接反過來挾住了本來要向他們動手的人馬。
再下一刻,在這條街各處守了大半日的禁軍士兵已果斷迅速地包圍了這裏。
看到鐵手和追命帶著人進來的時候,雷純的麵色頓時一白。
她無法接受自己算計了這麼久甚至不惜以婚事為籌碼最後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還是在離成功隻有一線之時。
然而此時此刻,也不會有人關心在意她是何種心情了。
“原本今日是雷堂主大喜之日,我們兄弟是不該來掃興的。”追命咧開嘴笑,“不過看起來雷堂主自己都沒有把大喜之日當大喜之日辦,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原本還十分混亂的場麵在他們介入後瞬間變得井井有條起來,被製服的太平王那幫手下也俱是無話可說。
成王敗寇的道理,從古至今都不曾變。
這邊雷純和他們對峙著,另一邊葉孤城和連.城璧也一樣。
但準確來說,葉孤城看的是他手裏的那柄劍。
連.城璧不動,他便也不動。
良久,他才聽到這穿著喜服的青年開口道:“又是你贏了。”
葉孤城聽出了這其中的不甘,卻並未如何放在心上,隻冷然道:“你的對手從來不是我。”
在他看來,以連.城璧這樣幾乎能令整個武林豔羨不已的家世武功,是斷沒有把自己弄得落到如斯境地的理由的。
當初割鹿刀一事,雖然嚴重,卻也遠遠沒到現在這個地步,但他接受不了失敗,一步錯步步錯,直至再也回不了頭,這又能怪誰呢?
葉孤城看著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就在他打算跟鐵手說一聲便離開的時候,一旁的雷純卻忽然高聲開口道:“慢著!”
“雷堂主還有話說?”追命倒還真停頓了一下動作。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她,包括皺著眉的葉孤城。
隻見她倏地一笑,彎起眼睛轉向葉孤城,輕啟薄唇道:“葉城主為朋友兩肋插刀離開南海這麼久,是不是忘了……”
話才說到一半,葉孤城手中的劍已直接抵住她的脖頸!
“我奉勸雷堂主說話前想想清楚。”他大約從未用過這麼冷的語氣。
但縱是冷成這樣,也叫人無法忽略其中蘊含的怒火。
豈料雷純仿佛根本不怕一樣,依然直視著他,笑意愈發燦爛:“難道諸位就沒注意到這裏少了誰麼?”
少了誰?
當然是少了那位對她忠心耿耿的低首神龍。
這下連陸小鳳的臉色都變了:“雷堂主這是什麼意思?”
雷純卻隻是笑,也沒有閃避葉孤城那愈發迫近的劍身:“諸位覺得呢?”
她的表情實在是太冷靜篤定了,仿佛此時此刻即將被神侯府帶走的人不是她,被葉孤城拿劍指著的人也不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