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頭二話不說,去屋子裏房梁上掛著的一個柳條籃子裏取出一個陶罐,當著田小午的麵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裏麵有幾串大錢一些零散的銅板,並一小塊碎銀子,約莫也不過半兩。
鋤頭將這些銀錢堆到田小午跟前,說道:“小午妹子,既然你要留下紮根落戶,以後你就是俺這家裏的人了,除了你看到的這破屋爛院子,這幾個錢是你鋤頭哥全部的家當了,且就連這三瓜倆棗還是這兩月積攢下的,鋤頭哥都交給你了,你好好收著,幫鋤頭哥持家。”
田小午隻是想了解一下鋤頭的家私,這些是鋤頭的辛苦錢,她可沒打算霸占,忙悉數推給鋤頭道:“你誤會了,鋤頭哥,我就是想問問你有多少本錢,我們好尋思著做點什麼小本生意,或是置辦點田產,這錢是你的血汗錢,我拿著算個什麼理兒?還是你自己收著的好,將來,娶了嫂子,讓她給你持家才是正理。”
鋤頭苦笑一笑,嫂子?他這一窮二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漢子,誰會想嫁給他?而且,不知為何,這話從田小午的嘴裏說出來,鋤頭覺得更不是滋味,也沒多說啥,就是鐵了心的把這錢給田小午掌管,說是,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現下,交給田小午比他自己拿著都放心。
田小午推辭不過,也就裝回到原來的罐子裏幫鋤頭收著,隨後便開始跟鋤頭商量做些小本生意的事情,又說了下自己的想法,鋤頭倒也讚成的很,隻是,僅僅靠著點小錢換一袋子米糧也就剩不下幾個了,這做生意多少都要置辦些用具,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鋤頭跟田小午空有點子,卻苦於沒有銀子,兩人商量來商量去,長籲短歎了半夜,終歸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毫無頭緒。
晚上,田小午將那陶罐放在自己住的那屋的炕灶裏放好,一個人繼續在糾結那本錢的問題。
她想好了,這旺子村太過偏僻,土地又貧瘠,光靠種田跟鋤頭打獵捕魚也不過勉強溫飽而已,去鎮子上路程又遠,做點什麼也沒門路,不太實際,倒是那半路經過的渡頭,還算熱鬧,來往客商,貨船也多,可已在那裏賣點吃食。
那裏已是有了間茶寮,也賣些幹糧點心,自己要去做,隻有另辟蹊徑,做些本錢小又特別的,不然要是也買這些幹糧,明擺著跟人家茶寮搶生意,自己初來乍到,這不厚道做法必死無疑,說不定兩天就血本無歸了。
點子田小午的心裏已經是有了幾個,隻是,她今天去集市順便問了這柴米油鹽跟鍋碗瓢盆等一幹用具的價格,覺得即使是擺個露天的小攤子做些小買賣怎麼也要三兩銀子,鋤頭這幾錢銀子,是怎麼也不夠的。
田小午歎了口氣,這旺子村家家都窮,有餘錢的人家沒幾戶,要借點銀子做本錢也幾乎是不可能得,田小午第一次覺得果真一文錢可以憋死個秀才,她對著那個裝著鋤頭所有家當的陶罐發了半天的呆,苦思冥想了一晚上還是束手無策。
突然間,目光就瞥向了她的裝備,她從那個世界帶來的東西,那一日吃的幾乎都被她在困在陷阱的幾日消耗完了,唯一還剩一塊巧克力跟一個鄉巴佬雞蛋,還有一些備用日常藥品,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個帳篷跟登山包,還有的就是那為數不多的現代的衣物,另外便隻剩一些零星用品了。
零星用品?田小午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未嚐不是一條門路啊,剛剛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守著金山銀山還能餓死了不成?
她快速的翻來她的登山包,手機雖然還有幾格電,但在這裏是廢品,除了聽音樂跟拍照想來也沒有別的用處了,田小午細心的把那電池下了,這東西說不定可以被一時隻需,且對於這邊的人太過不可思議,還是留著的好。
那機械手表,對田小午而言雖是極為有用,但對於看日晷跟更漏的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是一無是處的,且怕也根本看不懂。
除了這兩樣,她還有一串掛著粉紅色水晶飾物的鑰匙、一把多功能戶外必備的小刀,跟一個裝著她的身份證、銀行卡跟幾張毛爺爺頭像的錢包,如今除了那刀具,別的也是形同廢物了。
但最最不容忽視的,也是讓田小午兩眼放光的是,在那些零星用品中,還有兩個打火機跟一個天陽能小手電筒啊!這兩樣,無論哪一樣都於古人而言都該是歎為觀止獨一無二千金難求的吧?
再田小午看來這兩樣東西就是上天給她留下的最後翻身的法寶,果真,天無絕人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