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夜色如酒(1 / 2)

有兩個甚至有些不知輕重的已是上前堵住她的去路,過來硬生生的拉著她。

田小午找了萬般的理由千般的借口,誰知這喝酒之人是沒道理可講的,又是些牛一般倔的爺們兒,任憑田小午說破了嘴皮子,他兩個就是拉著田小午的袖子不撒手,還非要田小午座主席上賓不可!

鋤頭本來正在跟二蛋等幾個兄弟對飲的歡暢,見狗娃子幾個醉醺醺的拉著田小午不放手,甚至小四兒還拿了凳子跟碗筷非要田小午落座,不知為何,略帶幾分酒意的鋤頭看著狗娃子拉著田小午袖子的手心裏格外的不痛快。

當下濃眉一皺,大步流星的過去使力拉開了狗娃子,笑道:“好你個狗娃兒,幾杯下肚你倒是長本事了,見我們兄弟幾個不注意,這般拉著我家妹子,像是個什麼話?快給我老老實實回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喝不得了,要偷摸著逃酒是不?快回去,咱們劃兩拳!”

“我逃酒?我狗娃兒會逃酒,鋤頭,這手藝把式我比不過你,可這酒桌上我還怕了你不成,喲,走,咱這就比個高低去,哎,那小午妹子……”狗娃兒被鋤頭這般憑空一激,立即嗆聲硬氣道。

“別記掛我妹子了,可是怕了?要我妹子給你說情,我倒是放過你這一馬!可你好意思不?”鋤頭以退為進機靈的轉圜說。

“誰怕了?誰怕誰是孫子,我就是心疼咱小午妹子,汗唧唧的累了一下午,這頓飯,她可是頭功,怎麼也要上席受咱們兄弟敬杯酒,大夥兒說,我這話有道理不?”狗娃兒也不傻,略一揣摩便明白了鋤頭為田小午解圍之心,死活不上當,當下嬉皮笑臉的吆喝了起來。

“對,有理,是該敬一杯給小午妹子!”眾人正在推杯換盞,聞言自然也湊個熱鬧也隨聲應和道。

“對,這話在理!”

“小午妹子,就這一杯酒,俺們也不為難你,誠心誠意的敬你,你莫非連這點麵子也不給咱們兄弟幾個?”旁邊的柱子也積極幫腔。

“可不是,俺們實在人,你要在推脫,可就是瞧不起俺們了啊。”說著那狗娃子已是將一大碗的酒斟好,在大夥兒的起哄聲中抬到小午麵前。

“我,不是,我不會喝酒,真的,不信你們問我鋤頭哥。”小午左右推脫不過,可那一大碗的烈酒下肚,她那點兒一口就倒的酒量,怕就當即躺在這天井裏了,所以雖是盛情難去,可她說什麼也不敢打腫臉充胖子的接那大碗。

誰知田小午正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邊鋤頭已是一把接過那碗酒,仰起脖子二話不說一飲而盡,“俺妹子當真喝不得酒,這酒今兒個咱這當哥的替她幹了!謝謝各位弟兄的厚愛了!”

隨即便是一片叫好聲,大夥兒不過酒勁上來求個痛快熱鬧,到不是成心為難田小午兄妹,隻是那股子豪氣勁頭上來,刹不住了而已,見鋤頭這般爺們,自然也不在說什麼,一個個的拍桌子鼓掌的喝彩聲聲。

田小午也顧不得照看鋤頭,急忙趁著這空檔躲回去到屋裏。

那邊唯恐天下不亂的狗娃兒見小午要溜,還想在煽風點火一把,誰知鋤頭早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過他,激將法迎頭打來,硬生生的煽起了狗娃子的不服氣,也顧不得田小午如何了,硬著脖子非要跟鋤頭劃拳行令,比個高低不可。

田小午趕忙乘機回到灶房,安靜了些許,料想那些個酒瘋子們自己樂嗬自己的,不再找她胡鬧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田小午早就留了些小菜在裏屋,如今都忙活的差不多了才有時間做下來吃著,忙活了一下午她當真也餓了,狼吞虎咽的吃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又遠遠的透過開著的門聽到外麵熱火朝天的吃酒胡侃聲,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月色正明,院裏的蘋果樹上已是結了核桃大小的青果兒,細細的聞去,隱約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夜風裏微微搖曳,好似也感染了幾分熱鬧,迎風起舞了一般。

夜色如酒,樹影婆娑,晚風送爽,田小午安靜的在炕上靠著,捶著酸疼無比的腰,微笑著聽著鋤頭在外麵招呼的聲音,想到今日早上他那一番讓人歎服的表現,透過那半敞的木欞窗戶,看到那個結實魁梧的男子一飲而盡的豪爽模樣,田小午不由的輕輕彎了彎唇角。

人喝了酒,未免話多了幾分,這幾個小夥子又都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胡侃吹牛起來,滿嘴跑車,沒邊沒沿,什麼哪家的小姐啦,誰家的閨女啦,哪個癟三的混蛋事跡啦,哪個老漢還不知道自己被老婆變成了烏龜王八啦,有的沒的,半真半假,胡侃神吹,在屋裏貓著的田小午聽的一清二楚,到覺的比那鎮上的說書的講的傳奇還精彩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