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荼蘼看著眼前的一切,想到這些都是被一個實力弱小的少年造成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堪。
“怎麼樣,十七?”荼蘼關切的問道。
那被稱為十七的玄鐵護衛扶起躺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任蕭,細細查看了一番。雖然麵部被玄鐵麵具遮住了,但還是可以依稀感覺到他心情的凝重:“中了黑鈺蛇毒,那三枚暗器上也喂了毒,任公子現在處境不妙。”
黑鈺蛇毒?
荼蘼接著說:“趕緊救救他吧。”
“這黑鈺蛇毒十分凶狠,不到一個時辰就會讓人毒發身亡。雖然說並不是很難解,但必備的幾種藥物都在客棧裏沒帶出來。”頓了頓,十七嚴肅地說:“任公子剛剛在修文一道中步入聚元一品,還難以抵擋這蛇毒。毒發時間隻會更短。”
荼蘼聽到這話,暗叫一聲不好。隨即轉向十三的方向,問道:“十三,紫青竹花怎麼樣了?”
有些猶豫,但還是張了嘴:“紫青竹花最外層的花片已經受損,失去了藥性,但裏麵部分還是好的。幸虧少主提醒的及時,不然這花就毀掉了。屬下無能,沒能完好無損的保護好這花。”
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荼蘼歎息了一口氣,不知不覺中一種蒼老、無助的滄桑感襲上心頭:看來這也是天命了,自己這病,好不了了嗎?
一陣短暫的沉默,兩名護衛感到了壓力,不知道怎麼辦。
“我們回去吧,十七,你帶著任公子先走一步,他的蛇毒不能再拖了,全力趕回客棧,一定要保住他。”荼蘼聲音有些顫抖,微微的說。
隨即,十七動了。他抱起任蕭,腿部生力,奔下山去。速度驚人的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身影。
幹山深處,竹林裏一陣簌簌響聲。一個少年落在了地上,滿身的鮮血可以看得出,他經曆了血戰,自己的狀態並不好。
少年雙手旋動,在自己身邊灑下淡淡藥粉,一個劃定的圈出現了。原本猖獗的蟲蛇之物全部慌忙逃竄,片刻藥粉圈內安靜了下來。
顯然是毒物!
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這一次並不似假裝。少年麵部蒼白,雙腿盤膝,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這一次入山收集毒蟲,所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些假惺惺的同行者都順利的被幹掉了。隻是突然冒出了龍泉客棧的人,龍泉客棧還真是名不虛傳。那女子,至少也是聚元六品。而兩個蒙麵男子,實力隻高不低。”
一向自詡天才的少年頭一次吃了蔫,不禁有些無奈。但他並不知道,實力低於對方好多,還能從龍泉客棧人的手中逃脫,這已經可以算的上奇跡了。“好了,不多想了,還是趕緊回複實力吧,這次收集到的東西已經不錯了,帶回去後,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了。”想到這裏,他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荼蘼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晚上了,她找來護衛十七,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任蕭公子沒事吧?”
十七沒有說話,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攏上心頭。荼蘼感覺到不好,想起中午遇險時要不是任蕭舍身擋住暗器,隻怕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會是自己了。她竭力穩住自己,道:“怎麼?客棧中的藥物不能救治?”
“不是,根本就沒用藥物。”十七道。
“額?”荼蘼怔住了,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有些奇怪,我把任蕭公子帶回客棧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蛇毒以及暗器之毒都在慢慢消失。根本不用救治,不出一天,他就能自己醒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
大感詫異,但終歸是沒事了。荼蘼卸下心頭的擔憂,說:“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了解了大致情況後,荼蘼來到任蕭房中,站在床邊看著還在休息的任蕭,不禁微微紅了臉。
任蕭舍命相救的情形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想著想著,荼蘼就忘記了時間。原來,這世間,真的會有人願意舍命相救萍水相逢的人。即使自己的病治不好了,能夠在臨死之前遇見一個這般真心待我的人,也不枉此生了。
月光淡淡,從窗外投進來,映在任蕭臉上,稚嫩卻倔強的麵容,平穩的呼吸。
一切,靜謐如斯。
一夜之後任蕭已經好了,自己體內的蛇毒、暗器之毒全部消失殆盡。這讓他很奇怪,沒有借助任何外力,自己所中之毒竟然就這麼消失了。難道,是因為那個?
任蕭想起了前段時間在村裏外邊的山林中吞掉的血毒赤蛇的蛇囊,那天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看來,一定就是那蛇囊中的蛇液的緣故了。
世間之事,大都禍福相依,讓人難以捉摸。
自打這次外出尋藥之後,龍泉軒中又回複了以往平靜,看不到什麼人。荼蘼姑娘也沒有再出現過,每日除了修煉,再無其他事情可做,這樣的氛圍讓任蕭有些受不了。
這天,一如既往的修煉,在房中練了好久的書法,在把自己的元氣輸入龍毫筆中之後,出現了很多以往根本就不能察覺到的微笑變化。任蕭沉浸其中,也自得其樂。不知不覺中,已經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