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蕭還在納悶,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人來報名的時候,人群當中走出來一人,書生打扮,一身綾羅綢緞,看的旁人好生羨慕,手中拿著一把紙扇,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腳步虛浮輕佻,一臉的笑嘻嘻:“怎麼都現在了還沒人報名呢?是不是都不好意思搶在我前麵啊?哈哈哈!”
站在人群中的小智拉住任蕭:“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看樣子是個紈絝子弟,年紀和我差不多,可是腳步一點都不穩,破綻百出。一直沒人出來報名,想不到一出來就是個花瓶兒,中看不中用!”任蕭雙手抱在胸前,有點看熱鬧的模樣。
那人樂嗬嗬的走了出來,一張嘴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就連坐在報名處的中年人也注意到了他,站起來,一臉笑意:“你要來報名嗎?”
“我都走出來了,不報名難道看你的美貌嗎?”少年一身華麗衣服,說著:“再說了,你的美貌……我看,也不值得讓我看吧,畢竟都是男人,我可對你沒興趣!”
中年人剛露出臉的笑容頓時凝結,嘴邊的皮膚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也算是一塊老薑了,可是卻沒見過如此不知道尊師重長的年輕人。
任蕭生性耿直,最見不得恃強淩弱、油嘴滑舌之人,看到那人如此無禮,竟然動了怒氣,邁步,走出:“我們帝國向來提倡尊師敬長的良好風氣,修文之人熟識各類經史典集,就更要尊敬長輩了,哪裏有你這樣子的,簡直就是潑皮無賴!”
“哎呦哎呦!公子公子!你慢些走啊公子,等等我!”聲音從嘈雜的人群當中傳出。
“這是誰啊?”
“擠什麼擠?”
“別擠了,這麼多人呢!”
“對不起啊,各位借過借過,我找我們家公子爺!”
在大家的謾罵聲中,一個小廝出現在了視野當中,擠出來,一臉的歉意,給周圍的人道歉打哈,看向任蕭這裏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驚喜不已:“公子!可算找到你了,剛才跑那麼快,我追了半天都沒追到!”
邊說邊笑邊走,方向是任蕭身邊的那個紈絝。紈絝公子哥沒有理他,似乎根本就沒發現對方的出現,一臉笑意不減,對著任蕭說:“這位小哥可是對我剛才的言語不滿意麼?”
“廢話,我剛才說的那麼清楚了,你不要裝傻充愣!為你的衝突給這位先生道歉吧。”任蕭一臉的浩然正氣,麵對著這個紈絝,竟然油然而生一股不可一世的清高之氣。
紈絝接著說:“道歉?為什麼不呢?當然得道歉。”說著轉身,對著那個中年男子說:“這位先生,在下剛才多有冒犯,請您老人家海涵。”
中年男子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言語輕佻的學生呢,現在聽到對方的道歉,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作為書院當中的先生,竟然舉止上失去了魅力,愣在一邊。
“這還差不多。”任蕭看到這些,總算是滿意了。
誰知道他的話還沒說話,繼續說:“我剛才不該說是來看你美貌的。”一頓,腦袋一轉,盯著任蕭,饒有興致的說:“要看,也是看這位小哥的美貌,細皮嫩肉,白白淨淨,一表人才……嘿嘿……很不賴呢!”
一邊說一邊走,竟然靠近過來。
任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急忙後退,差點摔倒,近乎嘶喊:“你不要過來!”
“你讓我別過來,我就不過去,那豈不是很沒麵子?”紈絝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朝任蕭的臉上摸去,彼此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咫尺,也是天涯。
像是正在吃飯的時候打落趴在碗上的蒼蠅一般,任蕭特別嫌棄的打落了對方的手,再一次後退,把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遠遠的。衝著那個中年男子喊道:“這位先生,今早不是要報名的嗎,您難道忘記了嗎?”
一聲大喝,像是警示的鍾呂一般把中年男子敲醒了。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咳了幾聲,清清嗓子,這次總算是拿出了作為閬竹書院這種裏程碑式書院的長者的風采:“諸位不要再鬧了,閬竹書院今天招收誌願修文的學生,想要報名的就過來登記一下,再鬧。”臉一橫:“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嘖嘖,先生發怒了呢,沒得玩了。”紈絝站好身子,右手握著紙扇,一甩,扇子被甩開,成為一個半圓,露出了上麵的山水畫,潑墨清揚,仿佛是一筆嗬成。一座乳白色的巨山占據了整個扇麵的一大半,山身縈繞著同樣近乎乳白色的雲朵,繚繞著,看看,似乎還能看到雲彩的飄動,大山之側古鬆靑柏,山石棋桌。最右邊與山巒相對的不遠處掛著一條巨大無比的瀑布,這山巒本來都已經巨大無比了,可是與其相對的瀑布竟然一點都不顯得渺小,反而有一種氣吞大山的錯覺。這裏已經是山巔了,竟然還能有瀑布,水源在哪裏?莫非……在天上?
身臨其境的錯覺,已經難以自拔,突然之間扇麵一動,紈絝慢悠悠的揮動起來扇子,任蕭的精力才從那畫麵之中出來,不經意間,竟然已經驚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