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雅臣、右京和要,是出於大家庭的長者身份,要處理這件事情。朝日奈琉生應該是單純地擔心自己。至於朝日奈雙子和祈織,歸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剩下的朝日奈昴和侑介,則八成是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說,她隻要能搞定三位成人組,這件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日向繪夏蹙起眉頭。雖然數量下降了,但是難度值一點都不小。朝日奈雅臣在對家庭成員的事情上異常堅持原則,這點從他對彌的教育中也可看出。次男右京是律師,難說話的程度可見一斑。更別提還有莫名其妙找她刺的妖僧——她原本以為妖僧也可以劃去看戲的那一類的,誰知道他卻偏偏不按劇本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有驚無喜。

看這樣子,不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今天她是甭想回房睡覺了。

日向繪夏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攃著,這是她思考時候的小習慣。良久,在氣氛愈發僵持的情況下,她終於還是退讓了一步,說出了自己晚歸的真實緣由,“天天晚歸因為在外麵有一份兼職,不想各位擔心,所以才沒有說清楚。沒想到事與願違,對不起,各位。”邊說,邊做出愧疚極深的模樣。

“兼職?”朝日奈右京愣了片刻。他清了清嗓子,又繼續問道,“隻是兼職?”

“是。原來在搬家之前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做兼職了。這一點,侑介同學應該也清楚。”日向繪夏決定讓朝日奈侑介作為自己的人證,一來,的確他知道自己打工的事實;二來,朝日奈家也更容易相信自己的兄弟。

“啊,啊!是、是這樣子沒錯。繪夏她一直都有做兼職。”突然扯到了自己,朝日奈侑介嚇了一跳,但很快做出了回答。前段日子,每天都跟日向家姐妹倆一同上下學,他也隱隱約約知道這個事情,隻是想得不遠,又被日向繪麻轉移話題,很快就忘記了而已。這麼一提,他還不由生出了幾分沒有及時向成人黨彙報的歉疚。

朝日奈們聽侑介這麼說,也都打消了日向繪夏在做些不正當事情的懷疑。隻是……打工?朝日奈右京不由起了疑問。日向麟太郎怎麼也不像會虧待女兒的人,難道他給的錢真的少到日向繪夏不得不勤工儉學的地步?但他很快排除了這個結論——單從日向繪麻的衣著來看,就算不能稱為奢華,但日向家的溫飽絕對不成問題。

那麼,日向繪夏為什麼要打工?

雖然心中不解,但其中緣由也是個人私事,他無權多問。朝日奈右京與雅臣、要相互看了看,既然事情問題的根源所在已經清楚,夜也深了,還是速戰速決,讓所有人都早點休息為好。“那麼,繪夏明天去把那份兼職辭了吧。”優秀的律師下了定論,“生活費的事情,我會跟麟太郎先生談談的。”

朝日奈家並不介意多負擔兩位新妹妹的生活費,從朝日奈右京的角度看來,這的確是最好最便捷的解決方式。他甚至都想好了回房先把還未處理完的工作處理完,再去睡覺。

但日向繪夏拒絕了。不留餘地的拒絕。“抱歉,我不能辭去這份兼職。”她抬起頭,直直望向朝日奈右京的眼睛,神情鄭重地搖了搖頭,“多謝您的好意,右京先生。”

日向繪夏明白自己一個女孩子,在家庭狀況良好的情況下外出打工,對大多數人來說難以理解。所以從一進朝日奈家的門起,她就跟姐姐說好隱瞞打工的事情。她也知道瞞不了多久,但她覺著打工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到時候對方實在強硬,她大不了辭了,再在網上接一些可以在家裏完成的兼職。

但現在不一樣。如果答應的話,日向繪夏失去的,是執事咖啡屋。是那個有明知她是女孩子還通過她的應聘的吸血鬼老板,有整天犯二但非常可靠的拓哉前輩,有每次拿點心安慰自己被扣工資的尾戒前輩……是有著這些人的,這樣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