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園早早的就差人送來了口信,讓大少奶奶起身後,就過去用早膳。
竹雨皺起了鼻子,她望著綠雙做了個鬼臉,回頭發現木婉柔對著銅鏡發呆。“碧兒姐不在,連個可以給小姐好好梳頭的人都沒了,要是姑姑在,我也就不用那麼發愁了。”
想起馮媽媽,木婉柔靈機一動。“竹雨,過些天我就接碧兒回來了,園子裏也是該多個老媽子,你去探探,找個有點經驗的老媽子入園子照料碧兒。”
“小姐,在園子裏找不好吧,我還是去外頭找個有經驗的人進來,這樣安全點。”人小鬼大的竹雨響起過去的種種也不由的後怕起來。
“就在園子裏找吧,不礙事。”
並沒有打算故意讓白老夫人等太久,實在是竹雨的手太笨,梳一個團子髻都手忙腳亂的耽誤了時間,待她衝衝進入老夫人的房裏時,早膳早已結束。
圍坐在圓桌邊的除了白允琦還有一個人,真得意的瞅著她。
“不好意思了姐姐,這早膳的時辰已經過了,我們做當家也不能懷來規矩,何況.....”沐晴一間木婉柔,就忍不住要拔個頭籌,數落她兩句。
“好了,不要沒大沒小的。”白老夫人沉聲一喝,讓人收了碗,端上茶水和點心。“沐晴說的也沒錯,不能壞了規矩,你就吃點點心吧!”
木婉柔謝過白老夫人後,低垂著眼,一臉的漠然。
白允琦嘲諷的盯著木婉柔,挑釁的眼眸掃過她衣領下一小塊紅斑,臉色嗔怒起來,剛要發作就被桌子底下的腳給踩了個正著,他看向身邊的沐晴,見她輕輕搖頭,她也留意到了想要被掩飾,而無法遮擋的紅斑。
“呃,婉柔,沐晴有了身孕,她有再大的過錯,看在白家香火的份上,暫且繞她一麵,娘替你做主,隻要生下孩子,她隨你處置。”白老夫人也不忌諱,當著沐晴的麵直白的說出了她的本意。
“嗬嗬,妹妹又懷孕了嗎?那真是恭喜娘了,白家又得一味子嗣。”木婉柔對於沐晴出現在這個屋子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的反應讓在座的三個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
“你沒有什麼意見嗎?”白老夫人小心的問道。
木婉柔笑了下,站起來走道沐晴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白家香火比什麼都重要。”
“姐姐,真是善解人意,那沐晴在這裏謝過姐姐,你是一園之主,可要好好的保護白家的後人。”一語雙關,沐晴陰森森的目光注視著木婉柔,怨毒的恨意顯然易見。
“妹妹放心,你和三夫人的命我都會記得好好地,一個都不會拉下。娘若沒有其他事吩咐,我還要去接碧兒回府,先行告辭了。”木婉柔也不管白老夫人允不允許,欠了身就往外走,壓下心頭的怒氣,回到禪院。
發現桌上的賬冊一本都不見了,喚來了竹雨,原來是賬房的先生取了去,木婉柔皺起眉頭,隱約中覺得事由蹊蹺,於是帶著竹雨跟了過去。
園子外是男人的世界,也是木婉柔不了解的世界,父親把南方的買賣全部交到了她的手裏,一句話都沒留下,就走,讓她一力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叫她心頭亂如麻,但在外人的跟前,她絕對不會表現出一點點這樣的弱處。
白家大少奶奶的到來無疑是讓整個賬房都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中,雖然早有耳聞,這木家今後的買賣都落在了木婉柔的手上,但在這些掌櫃的概念中,做買賣就是男人的事,這木家讓出的買賣也理應是大少爺打理,才對。
老總管急匆匆的從後堂中跑了出來,低頭哈腰的站在木婉柔的身邊。“大少奶奶怎麼到這裏來了?也不讓人過來差遣一聲。”
話語中並沒有不敬之意,但木婉柔卻冷哼出聲。
老管家不知道是哪一句說的不對得罪了這位少奶奶,想了半天反而不敢出聲。
“我!”木婉柔停了片刻繼續說道:“不能來嗎?”
老管家楞了下,連忙賠笑起來。“大少奶奶想來隨時都可以,隻是這裏又亂又髒,您提前支會聲,我好收拾的幹淨些,免得弄髒了您的鞋。”
木婉柔垂下眼看著老管家。“老管家在白家做了多久?”
“三十多年了!”老管家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思路,他作揖的答道。
“那應該對白家十分的了解,您就帶我四處走走,找幾處我們兩家有合作的鋪子看看,這個沒有問題吧!”木婉柔此話一出,頓時覺得有些後悔。
“行呢!不過恐怕要讓少奶奶等會,這不剛好趕上月例,各處鋪子的掌櫃都聚結在這,所以......”
木婉柔想了想,也不再為難老管家。“我自個看看,您忙您的,下次再說。”
白家的賬房設立在白家總號之內,分為三層六間,規模相當的大。
木婉柔一圈兜下來,把大致的格局都記在了心頭,庫房重地需要白允琦隨身攜帶的鑰匙才能進入,賬房就設立在庫房旁。外圍就是一般的操作場地,老管家說的月例就在最大的那間房中,來的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