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2 / 3)

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臉紅,程銳聽見她小聲說:“我也沒說一下子就結婚啊。”

薑徹又說:“我自己光棍一個,房子是租的,工資發不下來,還欠了別人錢,想買個VCD都得攢幾個月。”

馮英沉默一會兒,才說:“我家裏也沒有勢利的人,錢多錢少,能過不就行嗎?”

薑徹笑笑,說:“我覺得你挺好,所以才不想耽擱你。”

“也隻是認識看看,誰知道以後合不合適呢?”

程銳心想:臉皮真厚。

薑徹不知怎麼說,隔了片刻才說:“我就是怕你後悔,我的情況先說了,你也不用……”

馮英笑道:“我知道的,你人真好。”

薑徹差點咬了舌頭。

程銳打了個噴嚏,說:“哥,我有點冷。”

“啊,啊,那我們趕緊回去,你快回家吧,有時間再見。”薑徹後知後覺,拉上程銳要走。馮英柔聲說好,進了家屬樓。

回去路上,薑徹問他是不是真冷,程銳說沒事,走了一會兒,又開口道:“哥。”

“嗯?”

“她好像真的喜歡你。”

薑徹歎氣。

程銳又說:“那她要跟你結婚,怎麼辦?”他語氣委屈,一想到薑徹有了妻子,就覺得難過。

薑徹聽他聲音,樂了,踢他一腳說:“真想你哥光棍一輩子啊!”

程銳說:“結婚不好,總是要離的。”

薑徹啞然,揉他頭發,又說:“不都是那樣,你看嫂子和……”他說不下去,收回手插在兜裏,在盛夏的夜風裏打了個哆嗦。

程銳說:“我不想你結婚,現在這樣不好嗎?”

“想什麼呢,結婚了我也是你哥。”

“才不是,”程銳眼睛發酸,“一結婚,我就不能去你家了。你有老婆,還會有小孩,都比我親。然後你會對他們很好,就沒有時間跟我一起看電影,我也不能跟著你。”他原本隻想發牢騷,說著說著卻愈發難過。以後他會長大,薑徹要結婚,就再也沒有過去那樣的日子了。他們會慢慢變得不熟悉,不說話,直到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何況本來就沒有足夠深的、時間無法剪斷的關係。

是哥哥,或者是父親,怎樣都好,隻要能有足夠緊密的,可以牽絆在一起的關係,就不會害怕了。

程銳忽然明白過來,那些情緒之所以模糊不清,之所以一想到薑徹要結婚,就會難過,是因為彼此間的聯係是如此脆弱。隻是單方麵地纏著他,一旦不再聯係,就什麼都沒有了。

程銳停在路邊,淚水盈滿了眼眶。

薑徹問:“怎麼了?”

程銳看他,咬緊牙關。他不像毛子李成慶,和薑徹一起長大,是好兄弟好朋友;也不是林柏月,被他喜歡了那麼多年,有什麼請求都會答應;他連馮英都不如。對於薑徹來說,程銳不過是一個鄰居家粘人的孩子罷了。

薑徹給他擦眼淚,苦笑道:“怎麼說哭就哭,多大了。”

那天晚上,在他床邊自瀆,無法掩蓋的欲望背後,是呼之欲出的、內心最深刻的情緒:喜歡你,想一直在你身邊。過去幾天程銳竭力掩蓋著的想法,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恍然大悟。

他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喜歡,也不知道這喜歡是否被允許,卻在這時候無比清醒地明白了:如果可以留在薑徹身邊,可以像過去的很多日子那樣——就算是變態也沒關係。`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