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已經拋下這句話走開了。相當不客氣的生硬口吻讓他略微蹙眉,卻不得不站起來到教室後去拿掃帚。
並不想上學,但薑徹不許,會擔心,所以也可以忍耐。冷嘲熱諷也好,排擠疏遠也好,都沒關係。
他一麵低頭掃地,一麵這樣想著。教室裏隻剩下他一個,其他的值日生已經不見了。為了方便掃地,學生會把凳子扣在桌上,再由值日生放下,在一排排四腳朝天的凳子中間,他掃了半個教室,再一個個將其放下。秋日天短,窗外天光已是黯淡一片。
他看看手表,六點二十八。薑徹說今天去李成慶家,要他自己按時回家,乖乖吃晚飯。
有人送了李成慶幾隻肉兔,林柏月特意叫薑徹和毛子一家來吃。馮英也在,她和其他人不熟,便有些害羞,席間一直坐在薑徹身邊,說話也輕聲細語的。林柏月笑話她太粘人,末了又問薑徹程銳最近怎樣。
薑徹笑說:“我看著已經沒事了,上次期中考試考班裏第十呢!”
林柏月一邊給馮英倒茶,一邊笑著說:“那就好,這幾天小英還跟我說,你老是忙程銳的事,好幾天不見你了?”
馮英臉紅,忙說沒有。
“我也不想啊,”薑徹解釋道,“就是晚上得早點回去,怕他一個人在家出事。”
毛子問:“不是說沒事了嗎?”
薑徹苦笑:“上次回去晚了,好像嚇著他了。”
毛子奇道:“多大人了都,能嚇成什麼樣。”他們都知道關於程銳的流言——不管私下裏怎樣想,在薑徹麵前,總是表示不信的——薑徹亦不曾多說,所以並不知道程銳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隻當他是過度緊張了。
薑徹笑笑,沒說話。馮英趕忙道:“到底發生了那種事,難免嚇到了,阿徹好好照顧人家也是應該的。”
林柏月拍拍她的手,說:“你就是心眼兒太好,淨讓他欺負了——阿徹,不是姐說你,程銳到底是人家的孩子,你自己上那麼多心,也不見人家多謝謝你,沒準還覺得你管太多。你看看小英,這可是一門心@
胸`前起了一陣麻意,薑徹登時清醒過來。
他僵著身體,微微往床邊挪了挪,程銳就跟著移過來。後頸上被軟軟的頭發掃過,有些癢。他下意識抓住那隻作亂的手,程銳的動作倏地停了。
兩個人都不動,過度親密的身體貼在一起,在黑暗裏彼此的呼吸都加重了。
臭小子多大了?十五?十六?冬末的生日,得有十五了吧?薑徹按住他的手,一陣頭疼,他是睡著了亂做夢還是故意的?這是真的那什麼,不是一般的兄弟關係會做的事吧?——這他媽感覺跟一覺起來被兒子強了似的!
薑徹反應過來,掰開他的手打算坐起來,立刻被箍緊了。
程銳似乎慌了。
後頸上有濕濕的柔軟的東西掃來掃去,又迫切地往下移。
薑徹立刻懵了,旋即胳膊肘往後一退,狠狠敲在他身上。他迅速爬起來拉燈,看到程銳縮成一團,一手遮著眼睛,一手捂著胸口。
頭疼欲裂。
身邊的凳子被薑徹一腳踹開,咚的一聲砸在地板上。
程銳一直不動,像是疼得厲害。
薑徹見狀想問他怎樣,那一擊弄得他胳膊肘也有些疼,又生生忍住了。他煩躁地撓撓頭發,片刻後想著總該自己開口,憋了半晌問:“……還疼?”
“沒事。”程銳低聲應了,喉嚨裏發出不很清晰的嗚咽。
那就是醒著了?薑徹在屋裏轉了兩圈,又點上煙,站在門口看他,問:“你不給個解釋?”說完又覺得這話太操蛋,跟電視裏哭天喊地的女人似的,發泄地朝牆踢了一腳,又說,“操,你給我說話!”
胸口還是疼。薑徹一點都沒留情。程銳坐起來,鼻子發酸,聲音輕若蚊呐:“沒什麼好說的。”
“我操,你……”薑徹按著腦袋,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你是想要女朋友了?”
“沒。”程銳這次答得很利索。
“剛才做了夢?或者是不舒服?”是什麼都好,薑徹想,隻要有個差不多的解釋就好。
程銳靜靜望著他,突然低低喊了聲哥。
莫名地不想去看那小子的眼睛,薑徹沒有答應。
還是被發現了。
然而,心裏的擔憂恐懼,空落落的東西反倒瞬間消失了。身體像是在一片寧靜的大海中,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