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找到燒水壺,水燒開還要等一會。”周瓚探頭問祁善,“你要睡了嗎?”
祁善盤腿坐在床對麵的軟榻上搖頭。
“要不要跟我玩猜拳?”周瓚走了過去。
祁善果然中招,歪著頭問:“怎麼玩?”
“公平起見,規矩我們一起定。”周瓚大方道,“你先說,你贏了想怎麼樣?”
祁善冥思苦想,眼睛看著周瓚心裏發毛,最後她下定決心,“我贏了就要捏你的鼻子!”
周瓚極力掩飾想笑的欲望,勉為其難道:“好吧。輪到我了,看在你是女孩子的分上,我就不用刑了。”他轉身把那一組洋酒擺到祁善麵前,“如果我贏了,你喝酒!”
房間裏隨即開始了一場“剪刀、石頭、布”的較量。周瓚精得很,按概率,他鼻子受一點罪也是劃算的。祁善上一次和他玩猜拳是上小學時,周瓚提議以拔頭發為賭注。他輸了,頭發短,很難拔下來,祁善卻被揪得眼淚汪汪。
半個小時後,周瓚成了說謊的匹諾曹。當祁善又一次撲過來在他又紅又腫的鼻子上用力施虐,他那句“我操”差點就罵出了口。他們麵對麵坐在地毯上,祁善看著痛不欲生的周瓚,樂得直用手拍大腿。她麵前的酒瓶隻空了兩個,周瓚已忘記自己到底被捏了多少次。
“這太邪乎了。祁善,你是不是作弊?!”周瓚怒道。
“這有什麼好作弊的。告訴你好了,猜拳是有規律的。有科學家做過試驗,男性第一次出拳最愛用‘石頭’,大多數人用‘布’的概率最低。每一次我都用克製你上一回出拳的手勢,贏麵也會加大。”祁善撲哧一笑,“不過,你運氣也實在太差了。”
“不玩了!”周瓚氣咻咻地選擇放棄。他算看明白了,祁善酒喝得越多隻會越亢奮凶殘,那個小媳婦一樣的她成了周瓚美好而遙遠的記憶,再繼續下去,她恐怕能把他鼻子活生生地揪下來,這血和淚換來的教訓。
祁善正在興頭上,哪由他說不玩就不玩,落地有聲道:“不行,酒都沒喝完,你不許賴皮。”
“我怕你了行不行?”周瓚忙不迭地去收拾剩餘的酒。
祁善麵露“獰笑”,“臨陣脫逃,除非你讓我再捏十下,不,二十下!”
周瓚不及抗議,鼻子上又一陣痛。他火了,重重放下手裏的酒,扣住祁善行凶的手,“說不玩就不玩了!你明天還讓我見人嗎?”
“那你明天躲在房間裏唄!”祁善笑得前仰後合,“來嘛,再讓我捏一下,我對你溫柔點還不行嗎?”
周瓚汗顏,這種醉法也挺嚇人的。他後悔回房後又讓她喝酒了。借著雞尾酒的後勁和淡淡一吻的餘韻,或許更容易攻破祁善的心防。周瓚在懊惱中撇開頭,險險躲過祁善另一隻手的攻擊。為了鼻子的安全,他果斷將她那隻手腕也截住了。
他們都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祁善脫掉了外麵那件長罩衫——似乎是她質問周瓚空調為什麼不涼,周瓚說是她穿得太累贅。總之她身上隻剩一件連體泳衣,雖然是最保守的款式,但泳衣還是泳衣。方才周瓚被鼻子的苦難所擾,顧不上其他,現在才品出一絲詭異。他正年輕,背地裏難免有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幻想,但任何一種都比不上眼前的畫麵離奇:他和穿泳衣的祁善麵對麵盤腿坐著,他的手掌分別抓著她兩邊的手腕,舉在半空,讓他聯想到練《玉女心經》的楊過和小龍女。他們穿得可比那對師徒要嚴實,可是祁善纖細修長的骨架在泳衣的包裹下也不失玲瓏。周瓚心中剛偃旗息鼓的邪念死灰複燃,這一回更為具象。
“我隻找到燒水壺,水燒開還要等一會。”周瓚探頭問祁善,“你要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