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有此打算呢。折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人家對我們有恩,咱們又對人家有愧,早就該當麵謝謝人家了。我喬盛中這輩子最先學會的就是感恩。”父親提議道。

“我這就打電話去。”子謙快速的行動起來。

秋水的父母也來北京了,不過是要接她回廣州的。他們鐵了心要讓秋水跟石震雷分手,無論秋水怎樣苦苦的求他們,結局也不會改變。秋水在石震雷的小屋裏哭了一晚上,天亮後他們決定分手了。雖然秋水在跟我講這個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我能體會到她當時是怎樣一種心情。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一邊是父母,一邊是自己相愛的人,我又該如何處理呢?任憑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結果。所以,我自然也無從安慰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陪在她身邊,在她流眼淚的時候遞上紙巾。

明天她就跟父母回廣州了,日後會在她父親的外貿公司裏任職。大學的時光,對她來說隻剩下不到一天。我陪著她去了畫室、去我們常去的階梯教室、食堂,坐在我們經常坐的靠窗的位置上吃著晚餐。夕陽灑在我們身上,對麵的秋水一反常態大口的吃著,把嘴塞的滿滿的。我抬頭看她,發現她滿眼都是淚。她想哭,但壓抑著自己不想哭出聲音,喉嚨堵得滿是食物,臉也漲的發紅。

看她那樣子,我很心疼。趕忙抓住了她的手,“秋水,想哭就哭吧,別壓抑著自己。”

“你知道嗎?”秋水聲音哽咽著,“我們在一起他都不讓我花錢,有一次我們一起吃晚飯,他身上隻剩下了兩塊錢,他買了一份菜給我,自己啃著饅頭,還一個勁的說好吃。就是在這張桌子上。”

“你這樣我心裏很難受的,我陪你去沒人的地方,咱們哭個夠!”

秋水無聲的點著頭,起身奔出了食堂。天暗下來了,我們來到了體育場,黑暗中的體育場適合發泄和呐喊。我們頭頂著頭,躺在體育場的台階上,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但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這樣說話感覺像在講電話,看不到對方,但確聽到對方的聲音。”我感慨著。

“我回廣州後會很少跟你打電話的,我討厭電話這東西,隻能傳遞信息,但卻無法傳遞思念。”

“我很討厭送別,隻是能多看對方幾眼,但卻注定著分別。”

“明天別送我了,今晚以後咱們就各奔東西。從此一南一北,一上一下,記得我在惦記你,這就夠了。”

“你忘了他吧,別再為他難過。回廣州後開始你新的生活,今天晚上最後一次為愛情流眼淚。”

“大學期間我最大的收獲是有你這個朋友。你有一種不服輸的氣勢,還有學藝術女生特有的氣質,你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但你真正在乎的東西經過努力也會得到。所以總會讓人覺得你很富有,讓人嫉妒。”

“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千金小姐,是個很灑脫的人,是個不會讓自己吃苦也從來沒吃過苦的人。但實際上,你為了愛情可以犧牲自己,為了親情寧可自己受委屈,為了接管家族的事業寧可放棄理想。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

“我並不留戀北京,聽到這個兩個字都會覺得痛。或許我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呢?會來廣州看我嗎?”

“有機會當然要去。最近感覺怪怪的,可能是因為要經曆那麼多的離別吧。高海、你、子謙一個個的離開了。真怕自己連離別都變的麻木了,那樣沒有情感的活著會不會很辛苦呢?”

“我大學期間收獲很多,學會了愛與責任。不僅僅是對家庭的責任,還包括對社會的責任。日後我有能力,我會資助幾個貧困學生讀書。如果有時間,我會到偏遠山區支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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