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黑了,房間裏一片灰暗。林立就是在這時候悄悄進門的,她輕手輕腳的來到我的床邊,用手觸摸了我的額頭。
“你怎麼來了?”我開口問道。
林立沒料到我會突然的開口。用手拍了拍前胸,轉身把身邊的燈點亮,說道,“還以為你睡著了”。
“怎麼可能睡得著。”我坐了起來,拉著她的手。我知道她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支持我的人,而且她也會給我帶來子謙消息。
“早就想來看你,阿姨一直說不方便。還好我把叔叔給搞定了,他讓我進來的。”林立勉強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想打官司嗎?我可以幫你。你母親這樣是幹涉婚姻自由,她違反了婚姻法。你可以告她。她沒理由軟禁你。”
我笑了出來,好幾天沒笑過了,這幾天臉部的表情真的很單一。“讓我告我媽?怎麼可能?能不能想點有創意的建議?”
“那,那你有沒有絕食?有沒有以死相逼?有沒有打算偷偷跑掉?”
“絕食太蠢了,以死相逼被我媽搶先用了。偷偷跑掉這主意不錯,不過如果我偷跑的話,違背了我當初回國的初衷。”看到她誇張的樣子,我的心情好了起來。
“這麼說你什麼都沒做?”林立有些失望的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子謙一直都很擔心你呢。”
“他怎樣了?還好嗎?”雖然早就想問,但又很擔心從她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
“你父母找過他了,談了很久。你父親被他說動了,答應不再管你們的事。但你母親仍然很頑固。子謙這幾天一直樓下轉,找機會跟你母親接觸,看你母親出門就陪著她,幫她提菜,厚著臉皮一起去超市,妄圖能打動你母親,他也真夠可憐的了。”
“原來他離我這麼近,我都沒發現他。他一直都在努力著,我卻什麼都沒做。”我喃喃自語著。
“你呀,就是心太軟。子謙讓我轉告你,他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的。”林立說著起身走到窗邊,往樓下望了一眼,接著說道,“為什麼你談戀愛就這麼費事呢?”
“是啊!”我拖住下巴,認同的說道,“我也希望萬事皆大歡喜啊。這幾天真是太難熬了,我媽根本不跟我說話,而且敬斌也湊熱鬧似的過來一起住,每天吃飯看著他和我媽談論婚禮的細節,看著他討好著我的父母,真希望我就是一個氣泡,吹一口氣就消失掉算了,不用對任何事情負責。”
“那你到底想好怎麼辦沒呀?總不能等到結了婚入了洞房再想辦法吧。”林立有些著急。
“我會想出辦法的。”我自我安慰著。
說話間,母親推門進來了,她將一件結婚禮服仍到我的床上,對林立說道,“林立你來了正好,幫小喬看看這件禮服哪處不合身。”
“阿姨,小喬是不會穿的。”林立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她說道,“我是個小輩,但我有話憋著不說太難受了。阿姨你一直反對他們就要失去兒子和女兒,叔叔也不讚成您這樣做的,背棄所有的人,甚至搭上女兒的幸福,您這樣值得嗎?”
“林立啊!你的意思阿姨都知道,但我們家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進來好嗎?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母親的態度平和,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她的內心是否動搖過呢?
“是啊,確實該走了。”林立識趣的起身往外走去。“小喬,希望下次見你不會是三天後的結婚典禮上。”她笑了笑,用手指了指窗外。轉身離開了房間。母親看了看我,沒說什麼跟隨著她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再次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讓人感覺到窒息。我在房間裏來回踱著,頭腦亂糟糟的。窗邊有石子敲擊的聲音,拉開窗簾,看到子謙孤單的正站在一盞路燈下。我急忙打開窗子,隔著五層樓,我能清楚看到他的樣子,他有些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