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聲音沉悶，像從瓦罐裏發出來。
我驚訝地捂住嘴。
原來，靈獸還會說話！
“嗯，是我！很意外？”乾荒輕輕一掠騰上了最近的大岩石，麵不改色地說，“當初，你被困不周山，是我出手放了你。那個人情你現在可以還了麼！”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玄武仰起頭，望著蒼茫的天空，“我守在這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已經好幾千年，除了看星星和月亮，沒見過一個熟人！想不到看到你這冷血的家夥，竟然還感覺到幾分親切！可笑，真是可笑之極！”
“……”乾荒眸光一暗。
說起孤獨，他深知此中的滋味！
“唉，當年的事就不提了，”玄武似乎太久沒人說話，忍不住開始念叨：“原來，我也會怕寂寞。好後悔，當初沒聽女媧娘娘的話，跟你們一起走！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有一件事，我還沒做！”
“哦，我明白了，還是為了她！”玄武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已經做錯了一次，差點害死自己，還不甘心？”
“你這大笨龜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關心別人的生死？”乾荒揚唇輕嘲，“我來，隻要你的一塊龜甲，給或不給，一句話！”
“不！”
乾荒眼中突然射出一對淩厲的寒光：“嗯？”
我心中一緊，以為他們已經撕破臉，將要大打出手，誰知，那隻玄武沉默片刻，忽然扭過頭，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後背，用力扯下了片龜甲甩了過來。
乾荒一揚手接在手中，放入了懷中：“謝了！”
“東西是給你了，其實，我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不是我肉疼，舍不得這塊殼，你我相識一場，我奉勸你一句別一意孤行，把自己搭進去！”
乾荒不領情，隻是冷冷的道：“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回去！”
“不了！我已經在這兒呆了這麼多年，懶得動，也不想再欠你的情！”玄武搖了搖頭，口氣中掩飾不住心底的傷感，“這世道變了，大荒域也一樣。有你在，我怕到時候去了那裏會後悔，還不如安生呆在這！”
“……”乾荒好像在擔心什麼，臉色黯淡下來。不過，這隻是短短的一刹那失神，很快的，他調整回來，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和堅定。
他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哪怕是女媧娘娘親自來！
林澤明看到那枚龜殼，激動不已，按耐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也懶得拍：“司道長，你拿到玄武甲了嗎？太好了，太好了！快，扔給我看看？”
“可以！不過，”乾荒俯下頭，高高在上地凝視著他，“我們談妥的，我要先見到林老太爺的棺材。”
“這個……”林澤明臉色一僵，訕訕地笑起來：“要進重明洞，必須備齊三樣東西：玄武甲，五色靈石，還有條草果實。現在談這個未免還早……”
“你手上有條草果，而五色靈石在司家人身上！”
“真的？”林澤明眼睛唰地亮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它聲音沉悶，像從瓦罐裏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