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隱隱傳來護衛的說話聲。好像是兩個喝醉的家夥,正在爭執著什麼。過了一會兒,被路過的侍女發現,喝斥了一頓,這才悻悻散去。
“唔!”
侍女的腳步聲突然停了。
我覺得怪異,悄悄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透過虛掩的縫隙往外瞧:月光下,一團黑影蹲在草叢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從那個模糊的輪廓,我認出來是亥兆。
這麼晚了,他在幹什麼?
我死死地盯著,直到他站了起來。草叢中,露出了女人的頭,長發淩亂的蓋住麵孔,看不清五官。她的上衣已經被撕開,露出了片雪白的肌膚。
那是……
我心中一凜。
這時,亥兆慢慢地轉過身來,咧開的嘴角,脖子都是血,一對眼睛呈青綠色,目光炯炯,比野狼還凶惡。
“該死!”我心中暗罵,剛想拔出掛牆上的劍,被人按住,一抬頭發現是乾荒,整個人都呆住。
他凝視著我,目光深邃而溫和。
“是你……”我的嘴唇在顫抖。
夜深了,周圍一切朦朦朧朧,我害怕還在做夢!
乾荒食指點在厚薄適中的嘴唇,示意我不要出聲,拖著大長腿走到窗口,小心地觀察了一番,暗鬆了口氣:“他走了!”
“你說的是亥兆?”
“不是!”
“還有誰?”我驚訝地問。
乾荒剛想開口,忽覺察到什麼,背靠在窗口傾聽了一會兒,低聲:“早點休息,以後再跟你解釋。”
可是……
沒有什麼好問的了,人家已經掠出窗外了。
我歎了口氣,沒有一絲睡意,抱著枕頭坐在床沿,一直到天亮。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尖叫,我猜測是有人發現了侍女的屍體。果不期然,接下來便有人在敲門,非常急促。
“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不好了,小翟死了!”
院子裏總共十二個侍女,我記不住所有人的名字,但這個小翟還是頗有印象,長得白白淨淨,皮膚光滑得讓人羨慕。笑時,露出一個淺淺的小酒窩,很可愛。
砰砰!砰砰!!
亥兆地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急切:“您快出來看看吧,她死得很慘,像被野獸啃了!我估計是昨天那幾個妖怪回來報複!”
“好,就來!”
我跳下床,望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整了整衣服這才打開門,看到亥兆躬著身站在麵前,想到昨晚那個相似的身影,忍不住一陣反胃。
“太慘了!姑娘要小心點!”他邊說邊打哆嗦。不知是偽裝得太像,還是失了憶,我竟然找不出一點破綻。
“她是什麼時候死的?”
“應該是昨夜!”
我心中一沉,故意問:“你昨夜在哪?”
“我?”亥兆一愣,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認真地答,“昨夜我早早地睡了,睡得太死,一覺到天亮,什麼也沒聽見!”
“哦。”我強忍著不戳破,走到了草叢邊,屍體上已經蓋上了灰布,露出了半邊烏黑潮濕的頭發。
可憐!
我垂下頭,在心中歎息。
外麵,隱隱傳來護衛的說話聲。好像是兩個喝醉的家夥,正在爭執著什麼。過了一會兒,被路過的侍女發現,喝斥了一頓,這才悻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