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荒盯著地圖片刻，緩緩地道：“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不該把命拿出來拚！”
“君上的意思是？”
“這是外界，女媧娘娘的地盤，臨魁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亂來，破壞了當年與天帝訂下的規矩，所以，這邊的事一直讓司幽出頭。”
“司幽的法術變得這麼強，太難對付了！”西索抓了抓頭，為難地說，“君上尚且可以應付，我和天虞兩個加起來都不行。最加上，他還有一隻靈寵，排名大荒域第一的犼。我們……算了，躲來躲去還不是一死，不如拚一拚！”
“靈寵越厲害，在這兒也施展不開。外界有外界的好處，當年黃帝與蚩尤大戰，十戰九敗，最後靠九天玄女教的天幹地支打勝了。法術底子厚，固然占優勢，但技巧也很重要。我們想要打敗司幽，靠的就是一個機會。”
“君上說得對！”天虞讚許道。
西索也不甘示弱地說：“我也聽您的。”
“我現在也沒想好。毀了重明洞裏的石頭，所有人的法力將消失，大荒域的結界將永遠關閉……這是最後一步！”
……
我聽他們在議論，腦子裏不回想元頡的事。他被九頭鬼鳥迷惑了，吸盡精氣，形銷骨立。而在我的幻覺中，那是中了詛咒，不是被妖怪害的。
我真傻啊！
潛意識裏居然希望小玉是好人，是真心對他的。
“瑤瑤？”乾荒忽然喚。
我一愣，方才緩過神來。
“什麼事？”
“你一直不說話，我想知道你對我們的計劃可有什麼意見？”乾荒指了指地圖上的卡點，“我們打算毀了石頭。”
“毀了……那就，毀了吧！”我低下頭，“我隻想這一切快點結束！”
***
這幾日，乾荒他們三個一直在商量怎麼進入結界的事，我則是精神恍惚，像墜在雲裏霧裏，不知身在何處。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嗯嗯”地應。
他們都很擔心我的身體，其實，我知道，就是嘴巴說不出來。我一直在回憶過去的事，點點滴滴，慢慢地糾正回來。
現實太殘酷了，我感覺心像被扯裂了一樣疼。
喬妤、赤離，巫鹹都死了，就連元頡也……我記憶中沒有他死的象，但是我知道除了這個結果，沒有其他。
我很後悔，後悔活著！
別人總說要努力幸福，如果連活著都精疲力竭，還怎麼幸福？
我默默地背轉身，掉淚。
乾荒似發現了，停下說話，過來溫柔地摟住我的腰，歎息：“瑤瑤，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敢麵對現實！人的幻想有時候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可那畢竟是假的，不能躲一輩子！天虞做得對，我們沒時間了！”
“我知道。”
“你不怪我吧？”
“為什麼要怪你？”我驚訝地反問。
乾荒低頭凝視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我沒保護好你！”
“……”我鼻子一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早知道結果會這樣，我願從一開始就放過你，離你遠一點！”他認真地說。
乾荒盯著地圖片刻，緩緩地道：“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不該把命拿出來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