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事大廳出來，我看了一圈，沒看到想見的人，不禁奇怪地問：“乾先生人呢？”
“哦，他沒來。”李律師扶了一下高檔的金邊眼鏡，補充，“明天，他有事坐飛機離開這兒，按行程的話這個月都不會回來。”
我的心一沉，像掉進了無邊地獄。
他說過跟我做陌生人，果然是不想再見了。即便是出手幫忙，隻是舉手之勞，或是覺得我可憐。
李律師見我呆在那兒半天沒動，精明的眸子閃過一絲敏銳的光，見專車過來，立刻揮手讓他開走，然後陪著我慢慢走路。
“司小姐，我在這一行做了二十年，為乾先生服務五年，接手的都是大案子，第一次因為你，不，不止一次為您跑東跑西。有一點我實在不明白，你跟乾先生倒底是什麼交情？”
“我不知道！”我尷尬地笑了笑。“就算這次，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我，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理，或者落井古下石。畢竟，我曾經那麼說他，惹他生氣了！”
“呃……”
這下，輪到李律師尷尬了。
“謝謝你了，不用送了。”我搖了搖手，不好意思地說，“你這麼忙，手上業務一定很好，不要為我浪費時間，我可以自己回去。”
“您打算去哪裏？”
我一下子愣住了。
家已經被哥哥燒掉了，而身上……
我立刻摸了摸口袋，隻剩下一個手機，還有一串鑰匙。手機的帳戶大約還有一千塊錢，沒辦法租房子，去訂賓館睡一晚夠了。可是，睡了一晚，接下來呢？
我愣在那兒。
李律師精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窘迫，微微一笑道：“上次的別院還空著，您可以去住幾天。放心，這也是先生交代的。不過，他怕您不答應，特地讓我問清楚了再開口。”
我呆了呆。
原來他這麼了解我，知道我自尊心強，嘴巴硬。
“嗬嗬，我從未見先生對誰這麼上心過，司小姐不是一般人！”
“我……”
“不要客氣，去住幾天吧！”李律師望著我，眸眼深深，“我曾經也落魄過，死要麵子活受罪。別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關係，您為什麼要拒絕？如果我是您，一定會好好利用這層關係！咳咳，利用這個詞太難聽了，您可能覺得不舒服，或許，您可以覺得這是相互關照！”
我不說話了。
在他心中，什麼都是交易。
不管我說什麼，都抵不住律師那一張嘴。
重新來到那個鬧市區的幽靜小院，我百感交集，上次在這兒，我還看見了阿德，不過短短數月，他已經像死了好幾十年，我快記不清他的樣子。從他聯想到小雅，我的心更亂了。
不知現在她在哪兒，過得好不好？
***
山腰上的院子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燒得很徹底，除了幾道破毀的牆，什麼都沒留下。
乾荒站在樹下，靜靜地望著。
助理肖瑞看了一圈，驚訝地說：“這火燒得很有水平啊！”
從辦事大廳出來，我看了一圈，沒看到想見的人，不禁奇怪地問：“乾先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