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狹小的石屋之內,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隨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氣流,細小的火苗偶爾輕微的晃動一下,複又重新靜止不動,隻留一束黑煙直直向上飄去,遇到屋頂的石壁,便向四周擴散開來,導致石屋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灰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葉紫衣從昏睡中悠悠轉醒,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朦朦朧朧映入眼簾的,隻是這青色的石壁,以及一扇由精鋼製成的鐵門。透過幾條鋼條間的縫隙,隱隱可以看到鐵門的對麵,也是一扇同樣大小的鐵門,鐵門之內,同樣是昏暗的色調,青色的石壁,其他的便再也看不清了。
葉紫衣努力睜開雙眼,微微甩了甩頭,讓自己意識更加清晰一點。雙手扭動,卻發現依舊被龍筋縛住,用不得半點真氣。想是那張寬見識過自己的修為,因此不敢大意吧。葉紫衣苦笑一下,掙紮著將身子直起來,靠在一旁的石壁之上。
一股冰涼由背後傳來,讓原本還有些暈沉的葉紫衣瞬間清醒了許多。
“小丫頭,你終於醒了。。。。。。”
一句蒼老的聲音從對麵傳來,仿佛來自遠古一般,突然將陷入沉思的葉紫衣喚醒。
“你是——?”
試探性的回複一聲,葉紫衣便不再多言,靜候對麵之人的答複。
“嗬嗬——”
輕笑兩聲,笑聲裏充滿了滄桑,卻又飽含著朝氣一般,仿佛這周圍的環境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倒是讓葉紫衣心中暗暗的佩服一番。
“我老叫花子在這裏被關了不知幾十天了,一直孤苦零仃,今天總算有個人過來陪我聊聊天了,當真歡喜至極,歡喜至極呀。”
說罷,便是一陣哈哈大笑,真似十分歡喜一般。
葉紫衣聽罷,甚感無趣,輕輕道:
“有人陪又能怎樣,如今身陷囹圄,不知能否得脫,即便有人終身陪伴,又有何意義。。。。。。”
說罷,輕輕仰頭,盯著石壁上的青燈,不再多言,兀自發起呆來。
“在這裏是身陷囹圄,出去了又能如何,還不是到一個更大的囹圄中去?”
對麵老者一句話,將深思的葉紫衣再次喚醒,轉過頭盯著兩扇鐵門的對麵,隻見微微閃動的昏暗的燈光之下,一個頭發灰白,滿身破破爛爛的老者靜靜坐在那裏,對著自己,微微的笑著。
葉紫衣反複回味著老者剛剛那句話,越想越覺得深有道理,就此沉默下來。
老者微微笑著,繼續道:
“在這裏有人陪伴了,出去之後隻不過是多一些人陪伴而已,又有何不同?”
葉紫衣反複玩味,默默的點了點頭,依舊一言不發。
“想必若是換了心中掛念之人在此相伴,怕是真的就此受困一世,也是無半點怨言的吧。。。。。。”
老者說完,對著葉紫衣神秘的笑笑,甚覺高深莫測。
葉紫衣微微轉過頭,對著對麵老者恭敬道:
“老人家言之有理,小女子受教了。”
對麵老者聽罷,甚是滿意一般,坐直身子,一副道貌岸然道:
“心中有囹圄,即便身在天涯,依舊如坐囹圄;心中無囹圄,即便身陷囹圄,依舊如走天涯;世間本就是一座囹圄,人生亦如此,如若看不透,走到哪裏便都如身陷囹圄了。。。。。。”
老者說完,輕輕閉上雙眼,雙腿盤膝而坐,甚是高深莫測。
葉紫衣聽罷,細細品味許久,深覺老者言之有理,因此心中極為恭敬,對著老者道:
“多謝老人家指點迷津,晚輩深有感悟,在此拜謝了。”
“哈哈哈,哈哈哈——”
隻見對麵老者突然哈哈大笑,歡快的從地上蹦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四處亂跳,邊跳口中邊喊著:
“傻丫頭,真是傻丫頭,終於被我騙到了,哈哈,終於被我騙到了。。。。。。看來我老叫化子越來越有高人的風範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罷,還朝葉紫衣扮個鬼臉,見葉紫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一時尷尬,趕忙坐了下來,恢複了原來道貌岸然的樣子,盤膝而坐,雙手合十,雙目緊閉,一副潛心修煉的模樣。偶爾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瞄一眼對麵的女子,見她依舊麵朝著自己一動不動,怕她生氣,趕忙再次閉上眼睛,裝起修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