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低著頭沒有多問卻已經明白她所指的是什麼,“母親去世後,父親意誌消沉,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

聽到搶這個字,秀婉虎軀一震,將手指掰得哢哢做響。“誰幹的?我去弄死他!”敢趁她不在就欺負她姐姐,活膩歪了嗎?

秀麗笑容滿滿的拉住了她的衣袖,“女孩子不要整天說打打殺殺的。”她就乖乖縮了回去,小聲說道,“父親老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我也不在,這些年姐姐一定很辛苦吧。”秀麗搖了搖頭,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她離開時還那麼小,吃飯時都還要跪在凳子上,轉眼她回來了,已經比自己都還要高了,老是穿男裝,總讓自己錯覺的以為,母親生下的原就是弟弟。

“姐姐我現在很厲害了,以後誰都不能再欺負你了。”

秀麗笑眯眯的點頭,“行了,知道你厲害,不過不要老找人打架惹事好不好?”

這個嘛?秀婉斜眼看向了旁邊,她覺得有點困難。

吃了早餐姐妹倆往墓地而去,俏皮的少女和痞痞的少年,倒也挺惹人側目,即使穿男裝都好不違和的年紀,女漢子嘴裏叼著跟牙簽,一路還不忘學好色之徒附送笑臉,竟然還有不少姑娘臉紅了,秀麗好氣又好笑,伸手戳了戳她的臉,“虧得你生了個女兒身,不然得傷多少姑娘的心。”

嘿嘿,她得意的挑眉,她倒可惜了自己是個女兒身,這些年周遊列國,卻沒有女人為君為將為臣的,唯一一個曾出現過女帝的小國據說十幾年前突然被滅了,試圖崛起的女性地位因此更為一落千丈。即使身邊的姐姐,也無法躲過女子不得參加國試的命運。

搖了搖頭,這大抵也不是她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將竹籃放下,秀麗拉著她跪在墳前,打掃得十分幹淨,周遭種著薔薇,雖不是花開的季節,但依然可以想象鮮花盛開時的景致。

雙手合十跪倒在墓前,娘親,秀婉回來了,雖依舊不能明白,為何十年前你要將我的推給師父,甚至在你死之前都不肯見我一麵,可是,將我推開的娘親,我依然很想你,很愛你。

秀麗扭頭對著她笑笑,“我們來拔草吧。”說著起身將手伸了過來,秀婉愣愣的看著她的手,布滿了老繭的手,她有點難過,將手放入她的手心,“姐姐,你過得辛苦嗎?”

拉著她轉到墳後,秀麗蹲著身子,從容淡定的徒手拔草,“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了些,可是因為一直和父親大人在一起,比起流浪在外的秀婉,我其實一點都不辛苦呢。”

秀婉蹲在她身邊,“明天我也掙錢去。”

第二天,秀麗嘴角抽搐的看著擺起擂台的二小姐,掛著一麵碎布臨時做的旗子,挑戰一次一兩銀子,輸一賠十。將旗子一掛秀麗就急了,這打一場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秀婉急忙按住了她的肩,稍安勿躁,可惜半天過去了,都沒人來挑戰。二小姐趴在桌子上很是無聊,最後她一拍桌子怒了,難道是她穿男裝看起來太強大,以至無人敢挑戰?換女裝是不是就有人來了?

一聽說這看法,秀麗雙眼一亮,“對,你換女裝試試?”

秀婉扭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覺得換女裝更沒人來打了。”

“為什麼?”幹完活來接她們的靜蘭一聽也來了興趣。

二小姐嘴角一揚,“因為太漂亮了。”

秀麗腦袋一歪。就她這一副假小子的模樣,以後能嫁得出去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二小姐繼續趴在了桌子上。

“秀麗小姐,秀婉小姐,既然沒人就先回家吧。”

“對啊,秀婉餓了嗎?回家給你做包子吃。”

歎氣,準備收手回家,姐姐說得對,吃飽了下午才有力氣繼續打啊!起身收了旗子,一兩銀子便拍在了桌上,“收攤了?”藍衣的青年公子抬頭看向了她,三人一同望去,深藍色長衫的青年長得很是高大英氣,一看就是個不簡單的主。秀麗連忙擋住了他的視線,“恩,我們打烊了。”

青年麵露可惜之色,還沒開口二小姐就拉開秀麗興奮的衝了了過來,“看你挺厲害的嘛,想打架嗎?”

青年挑眉,點頭。

“有武器嗎?”一旁擔心她吃虧的秀麗攔都攔不住,隻好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了靜蘭,後者拉著她退到桌後,彎腰靠在耳邊小聲說道,“放心吧,我同秀婉小姐打過,一般人不會是她的對手。”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怎麼可能放心得下,秀婉還那麼小。

“你習慣使什麼武器?”藍衣公子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秀婉拿過放在一旁的紅纓槍,“如你所見。”

“很少見女孩子會用這樣的武器呢。”

她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

藍衣公子眯著眼,“你本身也沒做什麼偽裝不是嗎?”不過是隨意穿了男裝再挽起頭發而已,大約因為年紀小,又身形高挑,一眼看過去容易造成一種清秀小公子的錯覺,但仔細觀察還是不難發現女子的身份。

“喂,你到底用不用武器?”

“不用。”

靠,浪費時間!扔了紅纓槍她迅速出招一拳襲向他的胸口,藍衣公子果然也不是個吃素的主,雖然她出其不意,他卻一點也沒有慌張的穩穩將揮來的拳頭握住,末了畫蛇添足的點評,“力氣也不小嘛,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