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時候雖被珠翠數落了一番,但大多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吃了晚膳時間還略早,秀婉無所事事,加上下午又睡了一覺,此刻更覺神采奕奕,珠翠抱了書來給她看。但本身她也不是愛好學習的那一類,若不是為了督促劉輝她連話本也看不進去,故事裏的男人個個都跟娘們似的,天天就知道看書給小姐寫情詩,是男人就衝進小姐府中把人搶了啊。

沒勁。

換了身輕便的睡衣,精神頗好的秀婉準備在殿外練一套拳法,香鈴看她著實無聊隻好放棄了繡花,搬來了古琴準備彈與她聽。

秀婉靠在牆柱上安靜地聽了她彈了小段,不知怎麼來了興趣,拉過珠翠的手,“你會跳舞嗎?”

珠翠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對不住哦,她這個女官不會女紅也不會彈琴更不會跳舞。“我來教你練一套輕功,必要時還能當舞蹈看。”

說著她抽掉了珠翠腕上的披帛。轉眼就披在了自己肩上,香鈴見此手裏的琴聲便停了下來,隻好奇地看著她,秀婉揮手,整理了下雲袖,“你繼續。”

聞言香鈴低頭繼續彈奏,秀婉後退幾步,爾後俯衝過來,珠翠退開兩步,卻在即將挨著她的時候她足尖一點,飛躍而起,半空中又一個漂亮的回旋,長長的披帛同寬大的衣袖飛揚而出,落地後再跨腰將披帛甩出。

竟真的有幾分像是舞蹈了。珠翠拍手,“娘娘跳得真好。”

秀婉旋轉而來,長長的頭發跟著飛揚而起,月色下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單手搭在珠翠的肩上,左手就伸過來拉住了她,“好看是吧,我最開始學的就是這個,師父說在你不能欺負別人的時候,最好先跑掉。”說完拉著她一躍而起。

珠翠伸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表情倒沒什麼變化,秀婉抱著她越過房簷穩穩落地,皺眉看著她,“你不怕嗎?”

“怕?”

“我抱著姐姐跳上房簷的時候,差點把她嚇哭了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珠翠愣愣地瞧了她一會兒,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秀婉將披帛放在了她脖子上,以手為梳將飛揚過後打結的頭發拉開來,一邊轉身走向內殿。

“香鈴,給我泡我杯茶吧。”

琴聲頓停,香鈴抱著琴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最後的珠翠微微垂了眼瞼,說她不如紅家大小姐聰明是不假,可她也不傻。長年行走在外的人,雖心思單純,做事也權衡不來這些厲害關係,但自身的安全卻是十分警惕的。

那人是這樣警告過她的。

秀婉披了件外衫又退了回來,珠翠連忙躲開了她的視線,那人還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珠翠你怎麼了?”那樣暗暗警告後還能若無其事地來問一句怎麼了,簡直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珠翠默了默,退至她身後,“奴婢去為娘娘準備點心。

她點點頭,“上次你讓人準備的南瓜餅很好吃的,再做點吧。”

珠翠別有意味地看了她兩眼,真懷疑自己天天給她送好吃的是不是就能把她送去賣了,這模樣,換座城都沒問題啊。

秀婉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向牆麵的轉角,“咳咳,鬆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昨日看過的話本裏,書生寫情詩是這樣寫來的。

“需要我對,君問窮通理,漁歌入浦深嗎?”小姐是這樣回信的。

“那也是極好的~”然後,話本裏的人是這樣說話的。

“說人話。”

“……藍大人你這麼晚還不回家,來拜訪本宮真的好嗎?”

他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微弱的月光細細地撒滿他的臉,秀婉仰頭默默同他對峙,沒過一分鍾他就敗下陣來。“你身為女子,難道不知道不應同男子這樣對視嗎?”

“我就沒把自己當女人過。”說著哥倆好地伸手想搭在他肩上,後者不動聲色地移開,並投給她一個鄙視的目光,“真可惜了你這副皮囊。”

“你喜歡咱倆換啊,我反正也不喜歡當女人,真麻煩。”每個月還得流血,想想胃就略疼。

“你來替我管理這個國家?”他挑眉看來,秀婉愣了愣,他怎麼……

“朕想了想,回宮之前,你想聽的也就是這個答案了吧?”

聽見他說朕的時候她抖了抖,恩,果然這一表態君王的壓迫力就來了,忍不住想下跪是怎麼回事?!雖然她等他承認等了許久,沒料想他此刻說了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一陣風吹來,且吹得有點猛,她不為所動,逆著風同他對視,他伸手過來悉心地替她將吹亂的發撫平。“婉兒,你就沒有什麼想同朕說的?”

“有。”她誠懇地點頭。

“嗯?”這個嗯字語調拿捏得十分的恰當,有點濃軟又有點酸甜聽得她有點百抓撓心。

“那個……就是,嗯……”她想說什麼來著,低頭摸著下巴想了半天,結果越想越記不起自己想說什麼了,也許那個有字本身也是胡亂答的。

“陛下,咱們明天開始學習吧。”先完成任務拿到黃金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