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招惹她了。
她扯了扯臂彎上的披帛,用力甩了出去,驚起一樹的桃花,珠翠連忙伸手抱住了她,“娘娘,你怎麼了?”
“什麼我喜歡,明明就是她喜歡的!”她很想去問容蘇,這麼多年了,他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態看待她的,徒弟?還是白琉姝的影子?她的存在隻是為了複興南邵嗎?
他竟然從沒來看過她,他說過了她沒有變成他想要的樣子,他寧願毀滅。
我到底算什麼?師父。
“你一心一意隻想著你的師父,邵可大人,秀婉小姐,劉輝陛下,還有托人來打聽消息的碧月小姐……那麼多的人都在擔心著你,你就是這樣回報他們的嗎?”
“姐姐……”她轉身匆忙往府庫而去。昨晚劉輝給她讀過一本書,那書頁裏寫過這樣的一句話,這個世上有辜負的人,就會有憐惜的人。珠翠說得很對,這世上還有許多擔心著她的人,她不該這般自暴自棄。
秀麗說等你考上武狀元,姐姐就不是孤軍奮戰了,她終究還是沒能考上武狀元,即使那一戰名揚天下。
在閻煞戟刀刃下唯一活下來的人。
她走得太快,險些踩到衣服的下擺將自己絆倒。
邵可手中的茶已經涼了,隻是他等的人卻始終還沒有來,起身準備將茶水倒掉,秀婉便推了大門摔了進來,他連忙伸手接過,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三份,秀婉抬頭茫然的看著他,“爹?”
伸手替她將頭上的桃葉摘去,“還疼麼?”
秀婉鼻頭一酸,急忙站正身姿要給他顯示自己的身體很好,邵可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秀婉,是爹不好,這事應該早些告訴你的。”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秀婉低著頭,蹭了蹭他的掌心,父親的手掌依然那般溫暖,放佛那些真相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你後悔麼?”
“後悔什麼?”
“收養我。”
“我唯一後悔的,是將你叫給容蘇。”
邵可受不了她那想哭不能哭的模樣,“我是你父親,在我麵前,你不要撐著。”
可是她真的哭不出來,薔薇姬去世的那年她哭了三天三夜,放佛一輩子的眼淚都在那些天流光了,後來再難過,再想哭,眼睛又疼又澀還是哭不出來。“我……我哭不出來……”
邵可愣了愣,放在她頭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你能不能下個密詔,接秀麗進後宮一趟,還有碧月姑娘,她倆想見你。”
秀婉搖了搖頭,她現在這樣,沒什麼臉麵去見她們倆,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會對她們發火,她還是在緩緩吧,“替我告訴姐姐,我很好,等我身體好了就會去找她們的。”
秀婉回去時天已經快黑了,她在此生活了這麼久,卻是第一次仔細去逛,真的很空。
侍女戰戰兢兢的端了藥來,秀婉伸手接過卻一眼瞥到她纏著紗布的手腕,另一隻手便將她握住,收都收不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素昔。”
“手是怎麼受傷的?”她昨天是摔了碗不假,但還沒有欺負這種弱女子的愛好。
“燙……燙傷了……”
“你下去吧。”從腰間翻出手絹,放入碗中打濕來遞給了珠翠,“將帕子交給交給藍將軍,托他帶給碧月。”
“娘娘懷疑這藥有問題?”不可能啊,明明找人試過了。
“也許原本就沒想毒死我呢?”
“那……”
“我近來總感覺心火有些旺,也不知是不是這藥的緣故,你找碧月來幫忙。若是真有人不動聲色的在藥裏加東西,那禦醫屬也不是不可信的。”
“奴婢明白了。”說罷她捏著帕子出門,秀婉伸手拍了拍胸口,前幾日她見什麼都想摔,見誰都想罵,昨日將藥摔了後,的確感覺舒坦了許多。偏偏那端藥的侍女又受了傷,很難叫人不覺得可疑。
她不太明白,事到如今,還會有誰想害她。
這件事她也沒有同劉輝講,第二天絳攸托珠翠帶話說有事要告訴她,秀婉便去了議政殿,劉輝同楸瑛也在,且三個人麵色還很是凝重。看來她所猜不假,那藥果真有問題。
“醉心花,也叫曼陀羅,可用藥也做為毒。”
“你去找的碧月?”
“我們已經查過藥方了。”
“我不是叫珠翠給藍將軍麼?怎麼會在你手裏?”秀婉看了眼降攸手中的手絹,後者沒明白她的意思,愣了愣,“怎麼了?”
“我聽說,你先前同碧月吵過了?”
“你怎麼知道的?”
秀婉抿嘴一笑,正事倒真的聽不了什麼,八卦卻傳得沸沸揚揚,有說引降攸是文官,求婚不成,被白將軍掃地出門的,也有說碧月女追男,李侍郎怕女人得很,躲得也很是辛苦。絳攸擦了把汗,這都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查過禦醫了?”
“恩,藥方裏沒有曼陀羅,似乎是煎藥的時候有人動了手機,但每天出入禦膳房的人那般多,一一查起來也得費些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