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容蘇幾乎將全身的力氣壓在了她身上,秀婉扛不住,跪倒在地,單手扶著他,還要單手揮刀阻止進攻的人群,她越發無力,感覺已快到自己的大限了。“師父!你快起來!”

容蘇腦子裏昏昏沉沉一片,連她的呼喊都聽不進去,耳朵裏是嗡嗡的耳鳴。

為什麼他會受傷?

因為他壞了規矩,作為守護南邵的戰神,收了你這個女帝做徒弟不說,還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來。

不不,白衣的少女用力搖頭,跪倒在黑衣女子麵前,師父他中了毒,他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

救他可以,不過你能保證永遠不會讓他知道這件事?

少女點頭,隻要師父活著,我什麼都可以去做。

他張嘴想阻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壞了規矩,破壞了南邵的秩序,這是他應受的天罰,卻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去獨自承受。不要……他伸手過去卻隻眼睜睜看見她越走越遠,無能為力。

師父,這世上,除了你,我再不想讓別的人做我的皇夫。

師父,我愛你。

師父,再見。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對上的卻是秀婉一臉驚愕的模樣,伸手將她攬入懷裏,閻煞仰天長鳴,“阿秀,你是戰神之子,和我一起戰鬥吧。”

秀婉點點頭,伸手和容蘇一起握住了閻煞,然後一起揮了出去。

廢宮之中一閃而過一道亮麗的金色光芒,最後又緩緩歸於平靜,突破城門的白軍士氣高漲,吳子辰領兵在前。“看,是公主殿下!我們一起殺他個片甲不留!”

“衝啊——”

第66章 大戰已勝攻京都

平定二十三年冬,南邵舊都碧城淪陷,太子趙元失守陣地,於城樓之上血濺三尺謝罪。同年,白琉姝同戰神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秀婉抿著嘴笑,笑得一旁的碧月同龍蓮有些毛骨悚然。她和容蘇逃出廢宮時,就見趙如傾抱著白琉姝雙目無神的站在他們麵前,她瞪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容蘇蹣跚著將白琉姝抱去,口中念念有詞,小白,師父帶你走了。

秀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容蘇扭頭,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阿秀,師父能做的都做了,從今往後,你要靠自己了。”

“你去哪兒?”她差點失聲尖叫出來,師父要走?要帶著母親走?他想去哪兒?

“去一個再不會有人找到我們的地方,阿秀……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欠你的,恐怕是彌補不上了,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記得我的好,不要怨我恨我。”

“師父……”

你們是這世上最深情的父母,卻也是這世上最殘忍的父母,生下我,拋棄我,在我甚至還沒有準備怨恨的時候,便要離開我。她咬著牙,眼淚混雜著血水全都吞進腹裏,打落牙齒混血吞,這是容蘇曾經交給她的,她做得很好,哪怕到現在都不曾留過一滴眼淚。

可是,當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時,她終於還是崩潰了,靠著閻煞跪倒在地,這一天,她的孩子離開了,她的父母也離開了,她徹徹底底的成了這世上最富有的孤兒。

秀婉伸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她很多年沒有哭過了,也快忘記哭是什麼樣子,但她知道她哭起來一定很不好看,她不想被別人看見。趙如傾生生將她的手指掰開來,“你在哭麼?”

她咬著牙逞強,“是你在哭。”

“對,我是在哭。”

“胡說,你有什麼好哭的?被拋棄的明明是我……”

趙如傾沒有再說話,伸手將她用力的攬入懷裏,姐姐,我恨你,但這一次,我還是想抱抱你。

平定二十五年春,大周皇城被破,周帝被困皇宮,安康公主闖入宮門。

趙釀手握兵器,“你就是安康?”

“是啊,趙釀,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欠我母親的,我會一點一點拿回來的。”她笑容越好看,就越讓人感到恐慌,這一年多來,秀婉徹徹底底變了個樣子,自從碧城被破,就再沒見她笑過,話少了,整個人倒突然成長起來的樣子。

趙釀不死心,扔舉著劍頑抗到底,秀婉握住閻煞也沒有靠近,冷眼看著他的癲狂,“我當初就該殺了你!殺了你!”

“恩。”她點頭,“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你趙家的子孫後代,我會照著宗譜一個不剩的送去陪你。”

趙釀一愣,怒罵道:“琉姝怎麼會生下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女兒!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女兒!”

秀婉聳肩,“既然你說我心狠手辣,恩,是覺得就這麼殺了你似乎太仁慈了點?”

“你想幹什麼?!”他年老色衰的身體抖了抖,竟有幾分怕她了。秀婉朝身後招了招手,“那個蕭妃你們找到了嗎?”

“回殿下,找到了!”

“帶過來吧。”說完,那答話的侍衛便將一個人紫衣華袍的女人扔向了趙釀,他伸手接住,卻是全身都在瑟瑟發抖的蕭妃,“我聽說,當年,蕭妃娘娘為了討你歡心,可是忍痛在我娘的茶水裏參了迷[yào]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