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但到底還是擔心不日前來有婚約先鄭公子。這一次他來,怕也不隻是要協助崔家扶靈回鄉這麼簡單。聽說那鄭恒也是早年喪父喪母,現全靠著京裏得勢叔伯兄弟幫忙支撐家業。現也考到了功名,急需,卻是一個管家奶奶了。現自己馬上就要孝期滿除服了,鄭恒自然要來商量婚事進程。一想到自己就是鄭恒此次前來目標,鶯鶯就渾身不舒服。
著紅娘給自己換衣盤頭,梳洗幹淨。臉上是素麵朝天,一點兒粉也不抹,既然是還孝期,所謂‘喪三年,常悲咽,居處變,酒肉絕’,所有孝子都應該是灰頭土臉麵有菜色,自己塗脂抹粉,身上香氣幽幽算是怎麼回子事?
紅娘麵有詫異之色,鶯鶯斜瞪了她一眼,“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深恩,昊天罔極。那日我佛前想起老父音容笑貌,思及連日來表現,總覺得不莊重無孝義,從今日起,我要立身行正,從嚴守孝,以報父親生身養育之恩。你是我家家生下人,平日我也對你不薄,情如姊妹一般。你也要給我謹記規矩,萬不得行至踏錯。否則,真要仔細你皮了!”
鶯鶯話自然是有所指,就連她這個小姐都素麵朝天不打扮了,你這個小丫鬟還塗脂擦粉兒,是要裝什麼像呢?!被鶯鶯一嗬斥,紅娘是嚇了一大跳啊!她其實對現小姐很有幾分懷疑,自從那日佛堂暈倒之後,小姐就有什麼不對勁了。說一句大不敬話,真像是被什麼不幹淨東西附了身了。但是現她們所居之處,正是佛家清靜地方,又怎麼會有魑魅魍魎來這裏搗亂呢?
紅娘想了想鶯鶯教訓她話,似乎也是有些道理。也許小姐真是佛堂裏想起老相爺來,覺得自己不對了?那她是應該對自己有意見,因為連日來,也都是自己引著小姐去頑。要說小姐回過味兒來,訓斥自己,也倒是有理可循。是以,心虛紅娘也就隻好點頭應是,一時間下定注意循規蹈矩,極其注意自己言行了。
收拾停當,鶯鶯就隨著紅娘引路去了佛堂。這裏供奉是本師釋迦牟尼像,倒是寶相莊嚴、香煙繚繞。這日裏也沒有外人來進香,也因著老夫人話兒,這裏沒有什麼和尚沙彌此,鶯鶯和紅娘一主一仆,就這樣進來,也不必屏退左右了。鶯鶯走至佛像前,從貢桌兒上取了三根香來,一邊紅娘趕忙上前將之引燃。鶯鶯倒是誠心誠意地給崔家老父扣了個頭,將燃起香插上麵香爐裏,也算是替真正崔鶯鶯給崔父道個歉也兩分孝心。
頭也磕了,香也進了,鶯鶯站起身來,提裙便走。但是,也許真是五百年前一樁‘風流業冤’,好巧不巧,居然正碰上被小和尚引著四處玩賞張珙!雖然鶯鶯刻意不去打扮,但是這身皮囊本身就是絕色風流,即便是不施粉黛,也是讓張珙一下子就看呆了。
他是路過此地,本來隻想這風景大好普救寺遊覽一番,現下看見了崔鶯鶯,這命中天魔星,魂兒都飛了半邊天了。隻好似被雷霆擊了頂,又好似被擂鼓震了魂,一時間,三魂丟卻了七魄去,站那裏隻瞪著崔鶯鶯發呆。
和尚推了他一下,他才喃喃道:“我死也,我死也!真是千般嫋娜,萬般旖旎,似一垂柳晚風前!和尚,怎麼好像是觀音娘娘來了?!”
被張珙盯著,鶯鶯倒是不怒,她見過大陣仗多了,早被看習慣了。是以並不因此生氣,但是輔一聽到他說道‘觀音’,卻不由得回頭往大雄寶殿裏麵望去,剛剛她上香時候,其實就覺得有人盯著自己看。那種不舒服感覺,絕對比現張珙死眉不錯眼兒地盯著自己難受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勝千百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