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官人哪!”

“姐姐!那種能夠出賣你的人,哪裏值得你這麼為他?!姐姐!“小青見實在全不動白素貞,隻好又動歪念:”要不,我們幹脆用法術把許宣救出來!不就是以身相許做夫妻嗎?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不是更好?!反正,聽他說他家裏也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父母早就過世,也不存在盡孝的問題。隻有一個姐姐,以後等你們日子過踏實了,風頭也平靜下來,什麼時候不能回來探望啊?!憑姐姐已經能夠縮地成寸的法術,即便是搬到了天涯海角,也可以頃刻回來嘛!“

小青越說越覺得這法子卻是最適合自己,也是貌似最可行的辦法,所以越說就越有幾分興奮了。這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確是是從一個妖怪的角度來看最方便,最簡單明了的法子了。

白素貞聽了,卻是大搖其頭。“我們那麼做,就是把官人和那些官差們對立起來了。說什麼歸隱山林,也不過就是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罷了。和骨肉親人都難以見麵,你叫官人怎麼受得了"她之前會去盜取錢塘庫銀,還是小青出的主意。但是現在白素貞明顯很迅速的成長起來了,自然不願意再用這樣的方法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小青第一次聽到有人跟她說這樣的事情,又稀奇又驚異。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白素貞,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在短短幾天之間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越來……越像外麵那些人了?小青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因為她也並不真的了解人類。但是小動物的直覺是最靈敏的,特別是像她這樣的小魚,水溫水紋的變化,她都能夠立刻感知。

“但是我們在這裏,也不能救許相公。留在這裏更是解釋不清楚了,難道要跟他們說,咱們是山裏的妖怪出來報恩麼?”小青一聽白素貞的話就有點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是要急死誰麼?!

白素貞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她不想走,是因為不忍心看許宣一個人受苦。但是她也明白,若是不想讓許宣真的和社會脫節,到山裏和她過東躲西藏的隱居生活的話,那就真的什麼也不能做。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錢塘江裏龍女鬧出來的水患,錢塘縣裏人人都以為是江裏鬧妖精了。要是現在自己的事情被暴露出來了,那不是自己送上門去讓人恨呢嗎?說不定就有人會把雖有的事情都按在她們姐妹頭上,到時候肯定會有衛道士殺上門來的。這世上,這樣活為名或為利,損人利己的人實在是一點也不缺啊!

這就是為什麼等到許宣和衙役們拐進門來的時候,這裏是那樣一副破敗的景象的原因了。白素貞先前淨等著許宣拿錢去置辦房產地業,好回來接自己。這座‘白府’壓根就沒有多費心打理,所有的地方都是障眼法變出來的。她們一走,這裏沒有了法術鎮壓,自然立時三刻就現了原型了。

許宣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這一天被反複的刷新了。就算是要‘卷包燴’,也不可能都走得那麼利落。連這座大屋都收拾得這麼像廢屋吧?!他其實早就隱隱的覺著不妥了,但是他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和他說,娘子不是妖怪,絕對不是妖怪!實際上心理上越是規避,正是說明了他已然是那麼認為了。再加上附近的村民說的話,他是親耳聽見,自然是仿若被雷霆劈中了一般。原來,那座大宅根本就不是什麼白府,而是原本一個告老還鄉的官員回鄉之後蓋的宅院。無奈和,他後繼無人,兩個兒子一個都沒能考中什麼功名。倒是在他死之後,爭起家產來了!隻把人腦袋都打出狗腦袋來。本來好好的親兄弟骨肉,鬧得成了不共戴天之仇。兄弟倆瘋了一個半,提了刀子把全家老小都剁了。那座宅子早就成了鬼宅了,並且凶名在外,附近的村民無事都不會路過那附近。

當時那個老伯還仔細看了看已經半傻掉了的許宣,“對,就是這個瘋後生。那日我還奇怪,怎麼青天白日就有人被鬼迷了,對著那座鬼宅自言自語之後,居然還進去了!官爺,這小子卻是什麼江洋大盜不成?乖乖,這小書生樣子,還真的看不出來誒!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官爺,他是不是把偷來的東西藏在鬼屋裏啦?”

“去去去!不該打聽的事情少打聽!”王捕頭哄走了這個好事兒的,戲謔地看了許宣一眼。這家夥,剛才來的路上還一個勁兒地為他那娘子喊冤呢!那扯著脖子喊的,震得他們耳朵生疼!這要是別人,早就挨抽了。但是這不行,這是李大人的內弟,還是要看顧兩分的。王捕頭看著許宣呆木的表情,從剛才開始,他就這樣,不是落下什麼後遺症了吧?!嘖嘖,老許家這是造了什麼孽了……

許宣一直保持著那同一副麵孔,傻呆呆沒表情。無論是許蛟容來送飯,還是牙差押送他去姑蘇,都是這德行。好在,李仁早就上下打點好了。給押司的範院長去了信,牙差也打點好了,還送了一封銀子給許宣做盤纏。是以即便是一直那副呆樣,也是平平安安沒有遭什麼罪就到了蘇州。當初因為他是遇見妖怪了而非自己作案,再加上李仁的麵子,邵太尉也是從輕發落了。改刺為配,隻流放他去蘇州牢城營做幾個月工了事。

等到了蘇州,也自有人把書信交予範院長。範院長和李仁乃是舊時的好友,自然對許宣要多加照顧。幹脆保他不用在監,每日隻在客店裏居住,至於苦工,嗬嗬,還用他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