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當天傍晚時分,主教的司法官們來到教堂廣場,將副主教支離破碎的屍體從石板地上抬走,卡西莫多卻從聖母院失蹤了。

這件奇聞軼事,眾說紛紜。但有點看法是一致的,大家毫不懷疑,按他倆之間的協約,卡西莫多即魔鬼帶走克洛德副主教即巫師的日子已經來到了。大家推測,卡西莫多攝走克洛德副主教靈魂時,先砸爛其肉體,就像猴子吃核桃,先要把核桃殼敲碎。

為此,副主教沒有葬入聖地。

第二年,1483年,路易十一駕崩。

救走了小山羊的彼埃爾·格郎古沃,後來在悲劇創作方麵成就不斐,1483年的王室禦庫賬目上還記載著,由於他的聖跡劇在迎接教皇特使時在巴黎小堡演出,特賞賜他一百利弗爾。

衛隊長弗比斯·德·夏托佩爾,也終於成親了。

愛斯梅拉達受刑的那天夜裏,收屍的差役將其屍體從絞刑架上解下來,並按照常規,移屍鷹山地窖。鷹山,如同索瓦爾所言,乃是“王國最悠久、最華美的絞刑台”。

就在聖殿和聖馬丁兩個城郊之間,約距巴黎城垣三公裏處,有個微微隆起的小山丘,方圓幾裏之內均可看得見。山頂上有座形狀古怪的建築物,在一個平台上,矗立著十六根粗糙的大石柱,每根高三十尺,三麵環繞排列成柱廊形,柱子頂端之間架著堅實的橫梁,橫梁上每間隔一段距離懸掛著一條條鐵鏈;這些鐵鏈上都吊著一個個骷髏;在附近的平原上,豎立著一個石頭十字架和兩個較小的絞刑架,看上去仿佛從樹幹上生長出來的兩個枝椏;在這一切之上,天空中一直有烏鴉在盤旋。這就是鷹山。

那座醜陋的石頭平台底下是空的。裏麵挖了一個寬大的地洞,有一道破舊的鐵柵門攔著,扔在這裏的不僅是從鷹山鐵鏈上解下來的遺骸,而且還有來自巴黎各個絞刑架上被處死者的屍體。

在這篇故事結束之後大約一兩年,有人到鷹山地穴裏來尋找兩天前被絞死的公鹿奧利維埃的屍體,因為查理八世恩準他移葬於聖洛朗。就在那些醜惡的殘骸中,人們發現有兩具骷髏,一具摟抱著另一具,姿勢十分奇怪。

這兩具骷髏中有一具是女的,身上還殘存幾片白色衣袍的碎片,脖子上掛著一串用念珠樹種子製成的項鏈,上係著飾有綠玻璃片的小綢袋,袋子打開著,裏麵空無一物。這兩樣東西不值分文,劊子手大概不要才留下的。緊抱著這一具的另一具骷髏,是男的。隻見他脊椎歪斜,頭顱在肩胛裏,一條腿比另一條短。而且,頸椎絲毫沒有斷裂的痕跡,顯然他不是被吊死的。因此可以斷定,這個死者生前是自己來到這裏,並死在這兒的。人們要把他從他所摟抱的那具骨骼分開來時,他頓時化成了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