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瀟有自知之明,雖然被邢天說服了暫住在華庭,可麵對突如其來的榮華富貴,他一直警惕著,謹慎著,抵觸情緒被他隱藏在心底。
每次他開著他的切諾基,夾在名貴的高級轎車、限量超跑中間,一起通過華庭正門的安檢通道時,總會引來幾道好奇的、打量的、若有若無的目光。
利用空閑之餘,打算給兒子烤點餅幹當零嘴時,保姆總會攔住他,低眉順眼地說她們已經請了專業的甜點師上門烘焙。
不時發現別墅附近出沒的黑衣保鏢,似乎在監視他和兒子的活動範圍……
煙草的香氣能短暫麻痹大腦。男人點燃了第二支煙。
燕子瀟不喜被規矩限製,向來中意單純簡潔的生活,和邢天同居,雖然能享受到舒適優渥的生*驗,可仔細感受,總覺得缺點了什麼。邢天在家時還好,心裏的不適感他本能就忽略了。但邢天外出工作,幾百平的大房子裏隻剩他、兒子和幾個沒有情緒隻會做事的保姆,燕子瀟就無法忍受,決定邢天不在華庭的時日,他帶兒子回自己家住。
今早清晨,天未亮,他打開手機,就收到了邢天發的短信,簡單一句話,問他在哪兒?
燕子瀟才想起邢天給他提前講過,行程臨時更改,預計昨夜返回s市。
疏忽了戀人的歸期,燕子瀟十分自責,立刻出門趕回華庭,甚至已經做好向邢天老老實實“認錯”的心理準備。可萬萬沒想到,當他拚了命似的趕到華庭,看到的卻是莊穎和一堆花花綠綠的|情|趣|道具。
真諷刺。
愛情是專一的,自私的,不能分割的!
燕子瀟不善言表,其實他有多在乎邢天,那刻心中就有多失望、多難受。
燕子瀟不熱衷了解一個人的過往、經曆,或那人曾經犯過的錯。在他眼中,誰都有一兩段難以言表的過去,活在當下才是最切實際的。包括對邢天,燕子瀟聽聞過很多這位花花公子豐富精彩的情感史,先不論真假,燕子瀟從未深究,非得把邢天交往過的情人一一算計清楚。
準確說,不是他不願深究,是他從來不想。他怕越靠近真相,他和邢天如履薄冰的感情越早出現裂痕。喜歡就是喜歡,不因他曾經是誰而變質。
所以,知道的太多,便是畫地為牢,庸人自擾。
索性便不管不顧,先好好的愛一場。卻終究改變不了已成的事實。
原來,心還是會疼的。
邢天起床時,已是下午三點多。
他暈暈沉沉地下樓,看到幹淨整潔的客廳,腦袋裏一陣鈍痛麻木,昨天半夜他喝醉後發生了什麼全都想不起來了。走進廚房,打算在冰箱找瓶水,邢天才注意到案板上熟悉的保溫飯盒。
飯盒裏裝的是他最愛吃的蟹黃灌湯包,不用多想,是燕子瀟給他買的。不過包子已經冰涼,看來放置的時間已久。邢天捧起飯盒,興奮地吧唧親了一口,看來他的小燕子已經來找過他了,昨夜歸家時那種被拋棄的沮喪的壞情緒驟然一掃而空。
邢天興衝衝給燕子瀟打電話。
電話一開始接通了,但對方無人回。半分鍾後,燕子瀟的電話突然變成關機狀態。
邢天的心情又跌入穀底,他把電話一甩,嘴裏鬱悶地吐槽:“又不接我的電話,看我晚上不收拾你,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用微波爐把蟹黃灌湯包加熱好,邢天囫圇吃完,然後洗了個澡,洗澡時發現自己腳上有幾道傷,傷口不深,已結成血痂。邢天心裏奇怪,不過沒放在心上。
洗完澡,邢天換了一套休閑裝,拿了車鑰匙,前往燕子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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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敲了幾下門,無人回應。倒是對門的吳奶奶,打開門,見來人是邢天,熱情地把邢天邀請到自己家。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對門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邢天立刻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