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
前方的道路不平整,燕子瀟從鏡中看到兒子熟睡的小臉道:“路顛簸,開慢點。”
邢天應聲:“知道了。”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城郊跌宕起伏的山間公路上,也許是降速的緣故,邢天覺得腳下的路越來越長,長到永無止境,似乎一直開下去,這輩子就能荒廢沒了。
“子瀟,我能問個問題?”
燕子瀟眼皮一跳,心中已有預兆:“說。”
“燕晟……是安淇的孩子吧!?”雖然是問句,但邢天肯定的語氣表明他的態度。
“是。”既然邢天問出口,燕子瀟不打算隱瞞他,“我找到樂樂的時候,他還是個繈褓裏的小嬰兒,為了調查安淇死亡的真相,我帶他來這座城市紮根生存,多餘的我不敢奢望,隻希望兒子能健康成長,抓住害死子淇的罪魁禍首。”
但燕子瀟一想起他這幾年的碰壁坎坷,又覺得他隻是圖個念想,多年前的事了,他不辭辛苦奔波在尋找真相的道路上,可希望渺茫、前途叵測,他何時才能看到終點?
經過一座山的山頂,邢天把車停在路邊,讓燕子瀟下車抽了隻煙。男人的心事大都靠煙、酒、女人紓解。
燕子瀟靠在引擎蓋邊,在淡淡的煙霧中,悵然感慨:“南方真好,樹永遠不老。”
天空忽明忽暗,青山黛巒,被風兒吹的綿延起伏,仿若這片綠海是大地唯一鮮活的生命。
邢天走到燕子瀟麵前,奪走燕子瀟指間細長的卷煙,叼在自己嘴中,舌尖立刻傳來被陽光烤熟的植物的焦香味。
邢天伸出兩拳,在燕子瀟麵前,然後含著煙頭的唇角上揚,“燕子瀟,猜一猜,你家的鑰匙在哪隻手?猜錯的要接受懲罰。”
上過一次當的男人不會上第二次當,燕子瀟不屑嗤笑:“無聊,幼稚。”
“那你就陪我幼稚會兒。這山好像就我們倆活人。”相依為命的。邢天嘴中呼出縹緲繚繞的煙霧。
“左手。”
邢天鬆開左手,在空中揚了揚,什麼東西都沒,他笑道:“再猜?”
燕子瀟目光遠眺,也不看邢天,淡聲道:“右手。”
邢天道:“你又猜錯了,懲罰時間到——”
燕子瀟終於把視線移到在邢天的右掌心,那紋路清晰漂亮的手掌中,安靜地躺著一個淡黃色的小環,是枚設計簡潔大方的男戒。
邢天把男戒套在燕子瀟的中指上:“哇,你的尺寸和我老婆的完全一致。”
燕子瀟目光如靜水,和邢天對視。邢天的表情竟然沒有他平時隱藏得極深的偽裝險詐。
邢天吸完煙,回車裏。
燕子瀟望著指節熠熠發光的金屬小環,出神片刻,最後他還是把戒指取下來,放進口袋裏,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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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
轉眼臨近新年,而邢天和燕子瀟的關係依然不見修複。
邢天下巴冒了幾個小痘痘,路醫生說是上火憋出來的。鍾延那群狐朋狗友吐槽邢天轉型居家好丈夫還白受窩囊氣,他家那位是不是脾氣太差了等等,邢天隻是高冷地笑笑,一個接一個鄙夷拒絕狐朋狗友搞的單身派對。
他說他心裏裝了個人,不再空虛寂寞冷。
派對什麼的很無聊很庸俗,還不如在老婆家蹭一頓飯有趣。
隻有鍾延清楚,這大少爺死要麵子活受罪,一語戳中的破處:“你明明就想和我們一起嗨,流連在花花草草間,可是為了那燕子瀟忍著男人朝三暮四的原始|本能,值得嗎?”
邢天不在意答:“我邢天不做賠本生意,當然值。”說完他已在大腦裏腦補出一百個g的他和燕子瀟做|愛的性|福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