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著頭皮忍受著,過了三個星期。有一天,他突然失蹤了。寡婦急得要命,到處尋找他,找了整整有兩天兩夜。鎮上的人也十分關注此事,他們到處搜尋,有的還到河裏去打撈。
第三天一大早,聰明的湯姆到破舊的屠宰場後麵的幾隻舊空桶中找人,結果在一隻空桶中發現了這個“失蹤者”。
哈克剛吃完早飯,吃的全是偷來的殘湯剩飯。他抽著煙鬥,正舒服地躺在那裏休息。他邋遢不堪,蓬頭垢麵,穿著往日快快活活時那套顯得很有趣的破爛衣服。
湯姆把他攆出來,告訴他已經惹了麻煩,勸他快回家。哈克臉上悠然自得的神情消失了,換了一副發愁的樣子。他說:
“湯姆,別提那事了,我已經試過了,那沒有用,沒用,湯姆。那種日子不是我過的,我過不慣。寡婦待我好,夠交情,可是那一套規矩我實在受不了。她每天早晨叫我按時起床,她叫我洗臉,他們還給我使勁地梳頭,她不讓我在柴棚裏睡覺。湯姆,我得穿那種倒黴的衣服,緊繃繃的,那簡直把我憋得透不過氣來。衣服很漂亮,穿上了就簡直叫我坐也不敢坐,躺也不敢躺,更不敢到處打滾。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溜進別人家的地窖了,也許有許多年了。我還得去做禮拜,弄得渾身是汗——我恨那些屁錢不值的講道的鬼話!在那裏我既不能捉蒼蠅,也不能嚼東西,整個星期天還得穿著鞋。吃飯、睡覺、起床,寡婦都要搖鈴。什麼事都得按著死規矩做,實在叫人受不了。”
“不過,哈克,大家都是這樣的。”
“湯姆,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不是大家,我受不了!衣服捆得緊緊的,真要命。吃的東西也來得太容易了,這種吃法我覺得沒味道。我要釣魚也得先問過寡婦,要去遊水也得問過她。真他媽的,幹什麼事都要先問她才行。說話也得斯文,真不習慣,我隻好跑到閣樓頂上,隨便亂罵一通,這樣嘴裏才有滋味,要不然我就活不下去,湯姆。寡婦不讓我抽煙,不讓我在人前大聲講話,或大喊大叫,還不許我伸懶腰,抓癢癢……”
哈克說到這兒,顯出十分煩躁和委屈的樣子。他繼續發著牢騷:
“還有呢,她一天到晚老是禱告!我從來也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我得溜走,湯姆。不溜不行呀,學校也快要開學了,不溜就得上學,那我也是受不了的,湯姆。你瞧,湯姆,發了橫財並不像人們說的那樣快活。發財簡直就是發愁、受罪,要是情願死了還好些。這兒的衣服我穿合適,在桶裏睡覺也不錯,我再也不打算離開這兒。湯姆,要不是那些錢,我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情。現在,你把我那份錢也拿去,偶爾給我幾毛錢用就行了,用不著常給,因為不管什麼東西,要是毫不費勁得來的,我就瞧不起。請你到寡婦那兒為我告辭吧。”
他硬著頭皮忍受著,過了三個星期。有一天,他突然失蹤了。寡婦急得要命,到處尋找他,找了整整有兩天兩夜。鎮上的人也十分關注此事,他們到處搜尋,有的還到河裏去打撈。
第三天一大早,聰明的湯姆到破舊的屠宰場後麵的幾隻舊空桶中找人,結果在一隻空桶中發現了這個“失蹤者”。
哈克剛吃完早飯,吃的全是偷來的殘湯剩飯。他抽著煙鬥,正舒服地躺在那裏休息。他邋遢不堪,蓬頭垢麵,穿著往日快快活活時那套顯得很有趣的破爛衣服。
湯姆把他攆出來,告訴他已經惹了麻煩,勸他快回家。哈克臉上悠然自得的神情消失了,換了一副發愁的樣子。他說:
“湯姆,別提那事了,我已經試過了,那沒有用,沒用,湯姆。那種日子不是我過的,我過不慣。寡婦待我好,夠交情,可是那一套規矩我實在受不了。她每天早晨叫我按時起床,她叫我洗臉,他們還給我使勁地梳頭,她不讓我在柴棚裏睡覺。湯姆,我得穿那種倒黴的衣服,緊繃繃的,那簡直把我憋得透不過氣來。衣服很漂亮,穿上了就簡直叫我坐也不敢坐,躺也不敢躺,更不敢到處打滾。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溜進別人家的地窖了,也許有許多年了。我還得去做禮拜,弄得渾身是汗——我恨那些屁錢不值的講道的鬼話!在那裏我既不能捉蒼蠅,也不能嚼東西,整個星期天還得穿著鞋。吃飯、睡覺、起床,寡婦都要搖鈴。什麼事都得按著死規矩做,實在叫人受不了。”
“不過,哈克,大家都是這樣的。”
“湯姆,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不是大家,我受不了!衣服捆得緊緊的,真要命。吃的東西也來得太容易了,這種吃法我覺得沒味道。我要釣魚也得先問過寡婦,要去遊水也得問過她。真他媽的,幹什麼事都要先問她才行。說話也得斯文,真不習慣,我隻好跑到閣樓頂上,隨便亂罵一通,這樣嘴裏才有滋味,要不然我就活不下去,湯姆。寡婦不讓我抽煙,不讓我在人前大聲講話,或大喊大叫,還不許我伸懶腰,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