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方才那個街頭賣藝的苗人一邊盯著琇官一邊戰戰兢兢走了進來,都走到玉勾弦麵前了,兩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琇官。
“白軒靈護法?”玉勾弦一眼便看出來人身份。
“他......他他他......真是男的?”苗人似並未聽到玉勾弦的問題,用手中的苗笛指向一旁臭著臉的琇官。
“是。”玉勾弦微笑點點頭。“你可是五毒教左護法白軒靈先生?”
“是。”白軒靈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玉勾弦,按苗族禮儀給他行了個禮。“這位想必就是玉老板。”
“白護法一路辛苦了。”玉勾弦道。
“哪裏辛苦?他可是一個月前就到揚州了,隻不過迷了路,頭上戴著的銀飾又被山賊搶了去,在街邊賣藝,還賺了不少呢。”琇官抽了口煙,翻了個白眼。“若不是看你眉間的天蛛紋,我還隻當你是個藝人,五毒教的人哪會像你這樣?”
“噗!”玳玳在一旁不禁笑出聲。
“不得無禮。”玉勾弦笑道。“琇官,你先帶白先生下去好好洗漱休息,這苗族打扮太惹眼了。”
琇官看向白軒靈,白軒靈一與他對視,便將頭別了過去,一個大男人,竟會不好意思。
琇官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無論男女,頭幾回見到他都會害羞,別說這個單純的左護法了。
“你找這個什麼左護法,做什麼?”玳玳問。
“苗疆五毒教,擅製蠱,我想田公子臉上那毒瘤子,若是以毒攻毒,說不定能好。”玉勾弦道。
“所以你把人家千裏迢迢找過來就是為了解個毒?”玳玳問。
“解個毒?”玉勾弦挑眉。“若是他不解了這毒,那玉生香可是要被燒掉的。”
“噢。”玳玳自知說錯話,吐了吐舌頭。
“所以,我武功沒你們好,你為什麼還想要我入你的畫舫?”玳玳又問。
“我不是說過了麼?”玉勾弦道。“你反應快,長得好看,以後也許用得上。”
這樣說,好像她就是一件物品一樣。不過盡管如此她也認了,看在玉勾弦許諾給她下半生榮華富貴的份上。
在白軒靈換衣服的空檔,那田家的大公子田致已經請了過來。白軒靈出來後仔細察看了他的臉,連田致都覺得好奇,白軒靈可是第一個敢盯著他的這張臉看這麼久還麵不改色的人,如此一來,田致頓時覺得此人或許真的能治,不由得奇怪地瞥了一眼一旁的玉勾弦,他正氣定神閑地喝著茶,這玉老板究竟是什麼人,他的人脈究竟有多廣?
白軒靈放下田致的麵紗,洗了洗手,道:“公子隻不過是中毒了,還是能治的,隻不過要看公子能否受得住了。”
“隻要能治好,多大的苦我都能守得住!”田致道。
白軒靈見他意誌堅決,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隻小銅盒,他將盒子打開,赤手便伸進去捏出一條金色的小蛇來,像田致這樣的公子哥兒隻吃過蛇肉,哪裏見過真的蛇,還是金色的,平日裏再大膽這個時候也怵了。
“公子隻需每天睡前將它放在臉上,待它吸出毒素,瘤子便會漸漸消退,再用藥草每日熱敷兩個時辰,就能變回原來的模樣了。”白軒靈道。
“用蛇?”田致一聽,渾身立馬又打了個哆嗦,方才那副毅然決然的樣子早已不複存在。
“小金沒我的命令從來不咬人的。”白軒靈認真道。“你方才不是還什麼都不怕麼?”
被他這麼一激,田致又重新挺直腰板,道:“我已忍受這毒瘤之苦多年,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說罷,當即就收下了白軒靈的那隻銅盒,急急忙忙回家去了。
待田致走後,白軒靈的臉色沉了沉,走到玉勾弦麵前,低聲道:“剛才那個人臉上的毒瘤,若是我猜的不錯,應是紅花樓的。”
聽到“紅花樓”這三個字,玉勾弦握著杯子的手立刻收緊,笑容漸失。
玳玳不明所以,連琇官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但現在的狀況,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保持趴在玉勾弦椅背上的那個姿勢,動也不敢動。
“玉老板,你我都與紅花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既然發現了,請讓我多跟隨您一些時日,查明真相。”白軒靈道。
玉勾弦神色凝重,指尖摩著杯口,望著遠處,突然冷笑一聲,道:“就算你不開口,我也要把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