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最能幹最聰明。”

男人憨厚的笑容裏,少婦斂去臉上的笑,滿滿的堅定道:

“當年教我草編的那對姐弟,就是靠著賣草編掙的銀子,在鎮上買了套房產。那個姐姐把弟弟又送去書院讀書,後來雖說失去了聯絡,但他們肯定過的很好。那丫頭可聰明了,她弟弟也乖巧懂事的不得了。咱們一輩子在土裏刨就算了,可不能委屈了咱們家娃,砸鍋賣鐵都要供兒子去書院。。。。”

至於後麵的對話,立夏沒有在繼續聽。聽了也隻會讓自己更加的羨慕而已,何苦哀哉呢。立夏的人生,從當年的和樂融融,到現在毫無奔頭,完全是因為活著而活著。沒有生活的重心,就同人遊蕩在天地間的浮雲,無根無萍的隻能繼續在天邊漂浮。想留留不住,想走也走不了,騙自己要灑脫,騙自己去追求自由。其實,或許也僅是給自己活下去的借口吧。

立夏憶起前世看過每部電視劇,女主角問男主角如果有來世願意做什麼,女主角的答案是要做一棵樹。前世不是很明白,就算是樹,不也可以移植嗎。可立夏現在明白了,雖然不見得所有的樹都能紮根一個地方,但樹的確是不輕易被挪動的物體。想到此,立夏也忍不住汗顏的矯情了一把。隻是可惜立夏沒有做女主角的命啊,她不會是誰的女主角,也不會成為誰的女主角。曾經立夏那麼努力的想去融入,可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怎麼可能徹底融入。

前世和今生概念的碰撞時,雖然選擇了今生的認知的進退,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真的如做法一般。所以,即使立夏被捏碎了膝蓋骨,仍舊會想盡辦法的離開,逃離她所無法認同的一切,如榮華如權勢。她的人生除非徹底的脫離,不然真的很難安定。相夫教子,或許也僅僅是給自己找一個繼續生活下去的重心,立夏從來都沒有想用前世的一切束縛自己,但卻因前世的種種而把自己圈在一個圈子裏。

走不出,也沒人能進去。矛盾又複雜,這就是人啊。

佛隱寺還是亦如記憶中的那般,印著時間輪歲的古樹,透著佛家香火的寺院。或許在百年千年之後,佛隱寺仍舊屹立在這裏,穿過時光的流河,屹立在不知道何年何月的時代。立夏想著,不知道她死後在這裏立個墳,能否在將來回到前世那個曾經熟悉的年代,或者成為另一個傳奇?不過,這個想法也僅僅是一閃而過,在種種生活無奈的教訓下,立夏覺得她這輩子或許會死在無人知道的角落。

“阿彌陀佛,女施主往何處去?”

立夏正在立在佛隱寺門口的樹底下,望著曾經和阿德並肩而坐的地方發呆時,就聽到一聲蒼老的詢問。立夏轉頭,就見十步外立著一個僧衣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倒是有一番仙風道骨,立夏最討厭老和尚的原因,不僅僅因為他們見人就說有緣,還有就是看到肥羊就舔著高深的笑容,實則就是想化緣而已。而且所謂的化緣,立夏怎麼看都是見肥羊就宰。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都是普通的布料,這老和尚從哪裏看出自己是肥羊的?難道說這老和尚能看到立夏頭頂金光閃閃?畢竟立夏空間裏可是有不少的銀子呢。

不過那些銀子立夏也沒打算用,等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所有事情都安靜後,再去一趟江南,確認他們是否安康,再把銀子找機會還給劉家夫妻。真心對待她的兩位老人,立夏已經無以為報,用他們給的銀子,來滿足自己的生活立夏是萬萬做不到。立夏本就已經虧欠他們,不能如他們願承孝膝下,也隻能暗中多去看看他們。

“不知大師所問何,小女子當然是往佛隱寺,好生奇怪的問題。”

老和尚笑的一副包容的慈悲像,輕搖著光頭的同時,也帶動著齊鼻的眉毛和齊胸的胡須,繼續和藹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