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有些作戰經驗。這次出來是給排長保鏢。排長年輕,很怕出來遇見誌願軍,所以帶了九挺機槍之外,還帶著老史諾作軍師。
團長到了師部,俘虜還沒押解到——大肚子史諾走不快。
師長、師政治委員、副師長,都已來到一處,而且帶來了翻譯員。
李師長很高興,不住地說:幸虧是個跑不動的大肚子,要不然也許死在那裏。好難得的機會,好難得……師長有四十上下歲了。正象一般的四十左右歲的人,臉上的肉不鬆不緊的,看起來很舒服。身量不高,全身都那麼敦敦厚厚的。重眉大眼睛,臉上經常帶著笑容,他的風度很象一位大學教授。
由他的相貌與風度上看,就可以斷定他是用兵極穩,時刻關心著戰士的甘苦的一位將軍。比起師長來,邵政委倒象一位能征慣戰的猛將。高個子,說話嘹亮幹脆,絕不拖泥帶水。事實上,他是頗有學識的知識分子。在部隊生活久了,他已脫盡知識分子的氣習,把自己鍛煉成個爽爽朗朗,心口如一,政治修養與軍事修養兼而有之的人。
以一位副師長來說,陳副師長很年輕,不過將過三十歲。不高的身量,他長的非常的秀氣。他不大愛說話。別人交談,他總是低著頭象想著什麼事情,輕易不插嘴。他愛思索,擅長作戰指揮,並且嚴格地執行作戰方案,絲毫不苟。所以,下級幹部都說他打仗打的“狠”。他的眼珠極黑極亮,每每在那最亮的一點上發著含笑的光。
喬團長正乘機會向首長們報告戰前準備工作,俘虜史諾被帶了進來。
史諾的臉上滿是汗。立住,他顧不得擦汗,先用灰藍的眼珠偷看了首長們一眼。他很狼狽,很疲乏,很害怕,可是還帶出一些美國兵特有的狂妄無知,目空一切的神氣。稍微鎮定了一點,他的狂傲更增加了一些,眼珠定住,偏扭著點頭,表示他的倔強。他隻由牙縫裏說出他叫史諾,就不再開口。翻譯員問他的部隊番號,他低聲而清楚地說:“我是軍人!”
師長教翻譯員給史諾一枝煙。史諾翻了翻眼,手顫抖著接過去。狂吸了兩口煙,他又看了看首長們,清楚地看見師長的和善帶笑的臉。他問了聲可以坐下嗎?他的腿已支持不住他的胖身體。
“可以。”師長說。
坐下,他歎了口氣。然後,低著頭吸煙,象在思索什麼。
慢慢地他抬起頭來,問翻譯:“我可以問點事嗎?”話被翻譯過去。師長點了點頭。
“你們要把我怎樣呢?”史諾說出心中的顧慮。
邵政委簡單明確地說:“你是俘虜,我們寬待俘虜!”
史諾又低下頭去思索。這次,並沒有抬頭,象是對自己說:“他們是誰呢?連長?營長?”
喬團長問翻譯:“他嘀咕什麼呢?”
翻譯據實地傳譯過去。
“告訴他,比營長要大一些。”團長笑了笑。
他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有些作戰經驗。這次出來是給排長保鏢。排長年輕,很怕出來遇見誌願軍,所以帶了九挺機槍之外,還帶著老史諾作軍師。
團長到了師部,俘虜還沒押解到——大肚子史諾走不快。
師長、師政治委員、副師長,都已來到一處,而且帶來了翻譯員。
李師長很高興,不住地說:幸虧是個跑不動的大肚子,要不然也許死在那裏。好難得的機會,好難得……師長有四十上下歲了。正象一般的四十左右歲的人,臉上的肉不鬆不緊的,看起來很舒服。身量不高,全身都那麼敦敦厚厚的。重眉大眼睛,臉上經常帶著笑容,他的風度很象一位大學教授。
由他的相貌與風度上看,就可以斷定他是用兵極穩,時刻關心著戰士的甘苦的一位將軍。比起師長來,邵政委倒象一位能征慣戰的猛將。高個子,說話嘹亮幹脆,絕不拖泥帶水。事實上,他是頗有學識的知識分子。在部隊生活久了,他已脫盡知識分子的氣習,把自己鍛煉成個爽爽朗朗,心口如一,政治修養與軍事修養兼而有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