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杜海蘭才算是看明白了,黎弘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真的當盤菜,不然又怎麼會舍得讓她一次次引產?
如果換作喬念嬌跟黎宸,哪怕喬念嬌懷的是個有缺陷的孩子,黎宸肯定都會奮不顧身地力挺喬念嬌。
眨眨眼,杜海蘭歎了口氣,隻是人生不可以重來,不然,她一定不會這麼傻了。
她還沒有開口,黎弘忽然打破沉寂:“海蘭,要是為了讓我去參加兒子婚禮的事情,那就免開尊口。我現在是副省長,黎宸是副市長,婚禮上的那些人,多半都是參加過淩予當年婚禮的,這個圈子這麼小,就在一個城市裏,你讓我著這張臉往哪兒擱?”
杜海蘭笑了:“那好吧,那婚禮上人家來賓要是問我,黎宸的父親呢,怎麼不來,我就說,你之前包養二奶多年,早跟我離婚了,我看在兒子的份上,還沒有告你重婚罪。所以以後兒子的事情,跟你沒關係。等我這樣一說,黎弘,你就算人不來,你的臉也沒地方擱!”
“杜海蘭!”
這個男人終於施舍般扭頭看了她一眼,可惜了,他這樣犀利惡毒的目光,並沒有被杜海蘭的慧眼吸收,此刻的杜海蘭,依舊看著車窗外,不鳥他!
發現自己白費了表情,黎弘有些生氣地轉過臉去:“你別欺人太甚!”
“我有說錯嗎?你跟蘇麗過去這麼多年不是暗度陳倉嗎?難道還是光明正大?你自己都敢做了,我幹嘛還要幫你藏著掖著?你不參加兒子的婚禮,親友肯定是要問的,我秉著誠實做人的原則,實言相告,反而說我欺人太甚?”
說完,杜海蘭不想跟他廢話,從包裏取出喬念嬌的B超單扔給他:“小嬌的B超單,雙胞胎,我們就要做爺爺奶奶了,你知道的,從政隻能有一個孩子,當年我不就是個血淋林的例子嗎?現在小嬌爭氣,一胎兩寶。我今天來,你說我要挾你也好,說我邀請你也好,說我欺人太甚也好,我統統隨便。來與不來,你自己衡量吧!”
黎弘拿著B超單,看著上麵電腦打出的喬念嬌的名字,還有下麵的“雙孕囊”三個字,終於不經意間挑了挑雙眉。
良久的一陣沉默,杜海蘭忍不住開口打破這樣壓抑的氛圍:“你下車吧,婚禮的時間地點,我會發你的郵箱裏。來與不來,你自己衡量。”
黎弘的目光良久注視在B超單的那一團他自己也看不懂的陰影上,眸光閃了閃:“我考慮一下吧。”
說完,他拉開車門下了車。而那張B超單,則孤單單躺在了他之前坐過的位子上。
杜海蘭莫名地情緒湧動。真心不是為了黎弘,而是為了她自己。她一個人在車裏無聲地又一次痛哭,掐著表對自己說,隻有三分鍾。
三分鍾後,她深呼吸,然後閉著眼睛給司機打電話,返回了Z市。
——機長先生,外遇吧——
晚上,Z市最大的一家七星級酒店裏,黎宸還有喬念嬌他們一幫子人聚在一起吃著嘴上等的自助餐。
柳絮把蔓蔓也接來了,海哥今晚就隻顧著陪蔓蔓,因為隻要柳絮給他拿東西吃,或者跟他說話,他就會不自覺地臉紅起來。
除了黎宸,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是,黎宸看著其中的貓膩,隱隱猜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就湊上Leo麵前耳語。
Leo忽然就笑了:“是的,海哥昨晚破處了!”
柳絮的臉一下子比海哥還要紅,悶不吭聲埋頭吃,隻當自己剛才什麼也沒有聽見。
喬念嬌確實忍不住,她又拉了拉黎宸的袖子,湊上去耳語了什麼,隨即黎宸的雙眸裏湧動了某種悲天憫人的情緒,惋惜地看著海哥,看得海哥渾身不自在。
其實,看見柳絮手上的戒指,黎宸是真心替她高興的。這麼多年朋友,除了張景妤,柳絮是他最心疼的一個。
他不動聲色地站起身,然後說:“我去取食物。”
隻是,他剛剛起立,就聽見海哥身邊的小蔓蔓眨巴著天真無瑕的眸子問他:“大海叔叔,破處是什麼?”
“噗~!”
“咳咳~!”
“看吧,就你口無遮攔的,當心教壞小孩子!”寶兒一邊說一邊往Leo的盤子裏撥了些他愛吃的菠蘿,剛才“破處”倆字,可不就是他嘴裏說出來的嗎?
這會兒,眾人齊齊看向他,他又哀怨地看著海哥,這倆字,對於一個純潔的三歲小孩子,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就在眾人絞盡腦汁的時候,一道清越的聲音不冷不熱地飄了出來:“破處,就是潑醋。就是,把醋潑灑出來的意思。蔓蔓可記住了?”
黎宸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就聽見她恍然大悟道:“奧~!原來大海叔叔昨天晚上潑醋了啊!大海叔叔,你不乖,醋不是用來隨便潑的,那是做飯的時候用的!不是玩具,不能隨便玩的!”
眾人愕然。
海哥連連點頭道歉:“蔓蔓說的是,大海叔叔錯了,大海叔叔以後再也不會潑醋了!”
“噗~!”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