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斑白,臉se蠟黃,布滿皺紋,目光有些渾濁,穿著一套中山裝,腳下一雙布鞋,不時的咳嗽幾聲,他就是飛馬鎮主管經濟和衛生的副鎮長朱一品。別看朱一品看上去相當蒼老,但實際年齡才五十來歲,這主要是他的身體不好,元氣大傷,才會顯得如此蒼老,宛如七八十歲的老頭。
朱一品酷愛垂釣,但身體不行,大部分時間都得臥床休息,或者是在醫院裏看病,因此一年也難得幾回出來垂釣。
曹尚飛和孫大軍悄悄來到朱一品跟前,見其眯著眼躺在靠椅上,好像正在休息。兩人便也不出聲打擾,放下手中的釣竿和水桶,回車裏搬了兩張小馬紮,孫大軍另找了個地方,並沒跟曹尚飛和朱一品兩人坐在一起。
曹尚飛不會垂釣,連魚餌也不會上,幹脆靜坐在馬紮上,看著周圍其他人垂釣,今天周末,來這垂釣的也有好幾人,不過大家相距都比較遠,曹尚飛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
“難道小曹不會垂釣?”
朱一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渾濁的雙眼,直起身子,視線在曹尚飛身上來回掃視一圈。朱一品並不認識曹尚飛,這還是第一見曹尚飛其人。昨晚孫大軍貿然登門拜訪,問朱一品有沒有興趣今ri一起來金溪水電站庫區垂釣,說計生辦副主任曹尚飛想要認識他朱一品。
已經很長時間沒辦法外出垂釣的朱一品早已經手發癢,而且這幾天的身體比平ri要好上一些,於是今天他朱一品出現在了這庫區。剛才曹尚飛和孫大軍兩人到來時,他已經看到,孫大軍他在昨晚就認識,那麼眼前的年輕人顯然就是今兒個的主角了。
朱一品病得太久了,對鎮黨政大院的消息已不怎麼靈通,他除了昨晚從孫大軍那知道曹尚飛是計生辦副主任外,其他的有關曹尚飛消息就一無所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鎮長楊興洲提議他朱一品提早病退給曹尚飛讓路的消息。
“嗬嗬,以前都沒錢吃飯,整ri裏東遊西逛為溫飽問題而混著,哪有閑工夫去弄這麼風雅的事情!再說,我跟朱鎮長沒法比,我就是俗人一個。”
“哎,小曹這話就是拍馬屁嘍,我哪是什麼雅人啊,我也是粗俗人。”朱一品突然放低了聲音,因為下在水裏的魚鉤動了一下,顯然有魚在咬鉤。說話大聲,會嚇走魚。朱一品屏氣凝神,雙眼盯著水裏的浮球,此時的他顯得很jing神。突然,他咳嗽了一聲,咬鉤的魚瞬間被驚走。
朱一品見狀,長歎了口氣,剛才jing神奕奕的,這會兒卻心情十分低落。現在曹尚飛終於明白為什麼朱一品是個善釣者,放在身邊的水桶裏卻空空如也。
“現在連垂釣都做不到了。”
曹尚飛默然,良久,“朱鎮長,我雖然不會垂釣,但也知道垂釣享受的是過程,至於最後有沒有釣到魚,那是次要的。”
“對,對!小曹這話說的有理,垂釣享受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可憐我釣了一輩子,卻始終未能想通透,不如小曹你啊。”朱一品好像放開了許多,索xing放下了魚竿。“小曹,今天找我這病懨懨的老頭,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