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3 / 3)

我剛要發作,喜樂拉著我直往山上跑。官兵追來,我停下大喊:我是這裏武功最高的弟子,你們誰敢過來,我殺了誰來喂我的寶劍。

說完,我試圖抽出劍,可那劍太鈍了,抽了半天抽不出來,感覺都已經鏽在裏頭了。但是我持劍欲抽的模樣震撼了大家。官兵居然都停步了。

我和喜樂大步上山,一路越走心越緊,還似乎聞到了空氣裏鮮血的味道。

到了麵前,我和喜樂不由怔住,因為寺門已經不在,被炸開一個大洞。

我們跨進洞裏,頓時覺得不能呼吸,裏麵全是少林弟子的屍體,整整幾千人,看樣子一個都沒留下。

我心中已經茫然得沒有想法,把劍丟在地上,在茫茫屍體中尋找師父和方丈,方丈可以確定不在裏麵,可能是被俘走,因方丈畢竟衣著鮮豔,一眼就能看出來。師父和師哥就難找了。我一具一具地找,所有死者都麵目全非,理應是先被毒死然後遭到毀屍,而且一些已經開始微腐,一翻動嘴角就流出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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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亂(六十三)

韓寒

我回想,師父是一個很大程度上說話故弄玄虛的人,否則也當不了師父。不管他對別人如何,他始終對我很好,一切都是為我能變得更強壯和快速,他經常給我開小灶,似乎也從來不把我當作少林的人,我甚至可以不用天天誦經。師父說,你心中不信,行而無行。導致以後我有什麼不喜歡的事情就假裝不信。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分相信和不相信的,因它是一件具體的事,比如掃地。師父說我是特殊的,並說,如果在危難時候,我的力量可以保全少林,那就要念到舊情。而肯定的是,我是不能信佛的,可能是傳說中又有什麼添油加醋的東西。少林和佛教,雖然是不可分開的,但是始終他們不是一個名字,既然是兩個叫法,所以,無論如何,我是從少林出去的。從小師父就告訴我一些道理,導致我覺得,道理這個東西,其實是沒有道理的,任何一句話都是道理,如果你一味要道理的話。我隻能回想師父以前說過的話,很多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而他的相貌一直是和藹,似乎要做少林裏德高望重的人首先要長相和藹,倘若小時候就覺得麵目猙獰,無論有一顆多麼善良的心,加入少林也沒法做長老。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麵目不和藹的都去了別的幫派。而少林之所以能延續幾朝,可能和大家都麵目太和藹了有關係,試問有多少人心狠手辣到可以向自己的爺爺動手?而師父著實很奇怪。他在我心中的印象永遠介於爺爺和爸爸之間。真不知道那是什麼。

而師哥釋空,幾乎從小就和我待遇相同。有傳說說他是太子,隻是他媽老受到皇後迫害,所以把他偷偷送出來養。等養成了,再送回去,看時機成熟,還能做成皇帝。我想,這是不可能的,可能的隻是師父為了說明我們為什麼有點特殊編造的一個借口,讓廣大弟子服氣而已。

師哥為人很奇怪,我一直覺得他該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可事實是到我走時候還沒有被發現。而他一直熱衷於做家工作,但似乎除了那鉤子以外沒有什麼成果。可師哥似乎始終樂此不疲。他也是一個給我很怪印象的人,因我們的特殊地位,所以我們一直在一起玩耍,可是我始終覺得他隻是很親密的玩耍夥伴,不能對他推心置腹,這很奇怪,尤其是在喜樂來了以後。

而如今,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間。我想,如果是師父,他可能對這件事情釋懷,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不同,隻是互相再不能見麵而已。而我估計至少得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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