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笑意,正在與其他拍賣會的來賓們寒暄。由於周家度過了一場劫難,周老先生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麵頰紅潤,顯得格外精神矍鑠。隻是,白緞卻能夠看得出來,這種健康隻是浮於表麵的。
畢竟年紀大了,又由於煞氣入體的侵蝕,總歸會受到一些損害,現如今周老先生因為心情好,所以精氣神旺盛,這才沒有將頹勢顯露出來,但待到幾年後,大約便會撐不住了。
白緞素來對於不相幹的人的生死看得極淡,更何況周家自己作死,這才惹出了一場劫難,不付出任何東西顯然是不可能的。
很快,他便將目光從周老先生身上移開,卻不曾想周老先生此時也看到了他,直接向其他人告了聲罪,主動迎了上來:“白大師,您也來啦!我就知道,您對於古董這麼感興趣,肯定不會錯過這一場拍賣會的!”說著,他滿含笑意地看了楚堯一眼,“不過,既然有楚賢侄在,我也沒有多管閑事,替白大師要上一份邀請帖。”
白緞朝著周老先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而楚堯則跨前一步,與周佑銘一同,一左一右扶著周老先生,言笑晏晏地與他聊起了家常。
周老先生早就對白緞的沉默寡言習以為常,麵對白緞的冷淡絲毫不以為忤,一邊與楚堯聊著天,一邊還會將話題丟給白緞,隻要能夠得到他一句簡單的應承,便顯得格外開懷。
對於周老先生這般熱情的態度,周遭眾人看在眼中,自然也是暗暗計量。
周家曾有過一場大變故,承蒙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風水師援手,這才轉危為安的事情,在滬市的上層圈子中廣為流傳。眾人雖然沒有在周家晚宴上見到白緞,但對於這位風水師的事跡卻耳熟能詳,更因為他師承來曆不明、手段莫測高深而且出頭得太快、背景太深,又多了幾分令人忌憚的神秘色彩。
如今親眼看到這位“白大師”是何許人也,眾人雖然驚歎其年輕和樣貌,卻也因為早有準備而沒有什麼失望的意思,反倒將其深深記在心底,叮囑自己與自己的晚輩們千萬不要得罪對方。
楚堯知道周老先生的這幅作態,是專門為了年輕的白緞撐場子,而他自然也投桃報李,給足了周老先生臉麵。
他與白緞一直將周老先生送到周家訂下的包廂內,直到來賓陸陸續續進場、拍賣會快就要開始時才起身告辭,並婉拒了周老先生邀請他們一起在包廂內同坐的提議。
畢竟,白緞仍舊還是端不住的,哪怕有楚堯在一邊替他抹平馬腳,也極容易露餡,更何況還是在周老先生這樣見多識廣、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眼皮子底下。
對於白緞的離開,周老先生很是惋惜,畢竟,他還相當期待能夠與白緞坐在一起,討論討論拍賣會上的藏品,聽聽這位眼光獨到而犀利的“白大師”如何點評。
隻是,目的沒有達到,他卻也沒有強求,笑著將楚堯和白緞送出了包廂,而待到返回自己的包廂,白緞這才揉了揉快要板僵的臉,稍稍鬆了口氣。
包廂內的座椅極為柔軟舒適,哪怕坐上幾個小時都絲毫不會有疲勞之感,同時,拍賣行也附送有上等的茶葉、唇齒留香,還有各色的小點心、堅果與水果,以免客人們會感覺到無聊。
身穿製服、體態婀娜的工作人員站在包廂門口,向他們鞠躬行禮,而楚堯則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什麼服務,將她遣出了包廂。
待到包廂內隻剩下自己與楚堯兩人後,白緞終於真正放鬆下來,他摸了塊水果塞進口中,整隻貂都癱在了座椅上,朝楚堯不滿地抱怨:“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