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要是還不上這個錢,阿燃不止會被判五年,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何來無償救助,非親非故的,阿燃媽拉著村支部書記張春吉的褲腿就是不撒手,書記也苦惱。
“阿燃媽,這事我是會幫你想辦法的,但是,但是你總得讓我回去考慮考慮,你這是需要募捐還是求著我借錢,我自己就是個書記,守著這麼個村,哪有那麼多錢。”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想的事家裏那個先天性小兒麻痹的兒子。
李秋平見他的表情,心下明了,孟長喜還在炕上躺著時不時哎呦哎呦叫喚著,秋平一咬牙,磕了個響頭。
“我閨女,我閨女出來之後給你家做兒媳婦!”
張春吉表情有些無奈,低頭對秋平說“我那個兒子我自己知道怎麼回事,怎麼能糟浸你家閨女!”
“沒關係!”阿燃媽含著淚,舌頭也大了撐在嘴裏“沒關係!阿燃出來後一定惦記您的大恩大德,跟您家做牛做馬都樂意,何況是伺候您兒子,我讓阿燃給他養老送終,讓阿燃給您老張家傳宗接代!書記,書記!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家,我閨女不能在裏麵那麼久,那裏麵就是地獄啊!”
張春吉歎了口語氣,李秋平站起來還抽搭著啜泣過去給他點了鍋煙袋,又回頭看看炕上躺著的老孟。
“張書記。”秋平捏了捏脖領子,像是在下決心“晚上別走了——”
這話裏話外的,張春吉聽明白,他著眼又瞧了瞧秋平,當年的村花,嫁給了個隻會下地幹活老實巴交的孟長喜,當年張春吉和李秋平青梅竹馬啊!要不然今時今日也找不到他來幫這個忙,全村都避之不及。
張春吉咬了咬牙,點點頭留下了。
☆、chapter 017
“孟燃,年齡25歲,犯故意傷人罪,五年”
阿燃站在牢房門口,這是成都金堂女子監獄裏麵的一間,女獄警在後麵推了她一把“進去吧,明日早讀不用參加,會有人來給你講解監獄守則。”
門在後麵被拉上,之後重重下了鎖。
阿燃環顧這間牢房,六個大通鋪,廁所在裏麵隻砌了一個水泥隔檔,那些臭氣彌散在牢房裏,那扇小小的窗子隻是個擺設,推不開,裏麵貼著一張海景的彩報,平日見了隻是個憧憬,讓你憧憬外麵的藍天卻不得久留。
阿燃拿著個鋁盆,裏麵放著發的毛巾和杯具,緩緩朝六號鋪走。
有人伸長了腿攔住她“新來的,給你講講規矩。”
又有人在邊上笑,背過身去整理床鋪,阿燃看著伸長腿的那個人,一頭亂發,素白著一張臉,五官扭曲又刻薄。
阿燃站在那沒動,那人蹬了拖鞋甩到她小腿上“過來啊!”
阿燃端著盆走過去,女人咧嘴笑,勾勾手,阿燃低下頭以為她要與自己說些什麼。
卻被一把拽住頭發,女子一臉恥笑模樣“你這個長相——看著像通奸犯。”
阿燃抬眼看她,目光冰冷。
“呦,不服啊?”
有人去上廁所,蹲在水泥垛子後麵探頭瞧她,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那人依舊揪著阿燃的頭發,蹬了拖鞋的腳趾丫伸展擺動“喏,擦擦。”
阿燃沒說什麼,拿出盆裏麵的幹毛巾,把她的腳趾頭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打水去。”
阿燃去水池邊上接了盆水過來。
“用剛才的毛巾洗臉。”
阿燃沒動。
那人蹬了下水盆,撒出來一半“洗啊!”
阿燃緩了片刻,那雙眼睛不看人卻透著寒光,像是月光照耀下新抹平的水泥,又或者是雨夜後寂靜映襯在水潭裏的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