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為別人著想。

夜深人靜的時候窩在那個男孩懷裏,講著小的時候在家,劉靜的媽媽做了一手好麵活,那時候阿燃放學總是去劉靜家做作業, 一來二去也學著幫忙, 初一的時候就會捏小老鼠捏小胖豬, 豆沙餡的、肉餡的、白芸豆餡的,人的味蕾總有一些奇妙的功能,記得住回憶力模糊的味道, 每次講起這個的時候阿燃仿佛都能聞到或是嚐到當年那些自然發酵的麵堿與餡料的味道。

本是無關緊要之時與孫宇講講過往, 從前不曾提起這些,包括她的老家, 她的父母,五年前甚少提及這些,現在卻踴躍得與他講,盤問著他是否能猜到那種情形,孫宇總是笑,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了,他是城裏的孩子,哪懂那些田間地壟之間勾勒的歲月,泛著牛糞和蔥翠的味道,很難懂吧。

以為他每次都是嗯嗯啊啊的敷衍,結果到了這一日,孫宇突然提起要開個小吃攤,若是忙不過來,就先從早餐攤做起。

那會兒阿燃正同他聊在興頭上,說到自己做麵活的手藝,他飛快的接了下話,阿燃亮著眼睛說“好啊!”,卻一下子明了,卡殼似的愣了半晌。

她不能靠男人活,這是她重新回到孫宇身邊,或者更早於這一刻為自己立下的訓言。

從前她活得糙也好、退縮也好、任性也好,禁錮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裏她自得其樂,得過且過,但是現在她必須走出來,先是走出來妥協,後是走出來抓住孫宇,再然後,最後的最後,她走出來必須是為了自己努力。

孫宇說完這話也聽到她雀躍答複,又見她愣著神,知她正在想拒絕的詞兒,孫宇默默拉起她的手。

“兩種選擇,要麼拿我爸給我的錢去郊區買個40平左右的房子,咱倆窩在裏麵沒日沒夜的做*愛,30萬首付也夠了,我申請兩限房或者經適房,差不多都能成,就是住得離城裏會很遠,我打聽了下,能分到鳳凰嶺,那片兒現在還是墳地;要不然,咱倆兌個門臉,我要是有一技之長能做什麼也就好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什麼也不會,你會做麵點多好,咱們開個30平左右的小餐館,早餐攤總可以吧,賣到中午就收,餐館後麵咱們自己住,也省了租房的錢。”

阿燃感到鼻酸,她在抗拒,卻也在憧憬他所說的生活。

“明兒我白天請假不訓練了,帶你去見見我媽和我爸,總歸是要見的,晚上再約我要好的朋友吃飯,一並介紹了。”

阿燃悶悶得點點頭“你怎麼不早說,我去買件得體的衣服。”

“誰說過你穿得不好看嗎?”

“寒酸的,至少得體麵啊。”

借著這話茬,孫宇本覺著沒什麼,但見她實在是膽怯拘謹信誓旦旦,也就借坡下驢想著給她添置幾套新衣服“那明天咱們一起去商場。”

這回阿燃才有點笑臉,點了點頭。

***

是提前打過招呼的,但見了麵,於澤仍是有些尷尬。

小葵涉世淺,悶在屋子裏麵不出來,許是上次阿燃那做法讓她也是實在擔驚受怕,壓根從她一進門開始就沒有露麵。

李銘有時候覺得這張麵孔總是揮之不去,每一次見她都覺得一定是最後一麵,卻在下一次見到的時候心裏默默歎氣。

孫宇打電話說跟阿燃中午回來吃飯,結果現在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沙發裏,麵前隻有空蕩蕩的茶幾。

後來於澤去廚房洗了些水果回來,車厘子在這時候還算貴的,洗了一些,看樣子是再不吃就要壞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