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重複了一遍,他笑得越來越厲害,眼淚甚至都下來了。
“我嗎?”
這句質疑幾乎是被吞回了齊鑫的嘴中,低且含糊。
“齊鑫!”
阿道夫有些遲疑地伸出了手,他是對眼前的男人有企圖甚至因為對方對他動手而滿心憤怒,但是他從沒想過,一句質問,就讓對方這樣,這樣……好似即將崩潰……
“阿道夫。”
齊鑫看都沒看對方伸出的手,而是慢慢抬起頭,斂了笑容,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問了句:“你以為那種火熱隻有你體會過嗎?”
他的眼睛此刻黑得太過徹底,明明天已經亮了,那雙眸子卻好似沒映進哪怕一絲光芒。
“你……”
阿道夫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齊鑫打斷,“阿道夫,這或許要不了他的命。因為我那時做的事情比你還過分,對方卻還活著……”
抿了抿唇,齊鑫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悲哀,他扯著嘴角,有些艱難地說了下去,“但是他也死了。你覺得過得生不如死,行屍走肉般地墮落還算活著嗎?”
說完後,齊鑫彎起了唇角,很快,一抹堪稱優雅有禮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可他那雙眸子卻明顯更加黯淡了。
阿道夫的唇緊緊抿了起來,幾乎形成了刀刻的直線,他緩緩收回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然後呢?你覺得我今天這樣也是毀了一個人嗎?”
“嗬,阿道夫,真做錯的是我!”
要沒有他,丹尼會這樣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以至於差點被阿道夫侵犯嗎?
要沒有他,阿道夫會毫無節cao地朝著丹尼下手而沒有絲毫猶豫嗎?
畢竟,他在M國的形象,從來就是玩起來毫無禁忌的主兒!
想到這裏,齊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對著阿道夫揚聲說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在跟我打一架嗎?來”,他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朝著這裏狠狠打!”
阿道夫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眯眼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男人,驟然出手,卻在即將擊向對方要害時,猛地把拳頭一偏。
齊鑫的身子驟然一歪,他狠狠踉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齊鑫,究竟是誰沒把誰當成朋友?”
阿道夫說完這話,沒再看齊鑫,沉默地轉身邁步離開。
齊鑫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開口。
直到阿道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他才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知道今天這事一出,他跟阿道夫可能再也做不成朋友,畢竟他剛才的行為明顯是利用對方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口口聲聲說著“當阿道夫是朋友”呢?
靠在牆上,齊鑫緩緩地閉上了眼。
他忽然不知道想著重新開始的自己,是不是也在癡人說夢?
有些事情,他們這些“貴人”或許能輕易忘記,但是被傷害的人呢?
背負著十字架前行的人,真的能毫無顧忌地迎接陽光的洗禮嗎?
唇角微微勾起了起來,齊鑫的身子卻慢慢下滑,直到坐到了那冰冷的地板上。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直到聽到了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傷的怎樣?”
問這話時,齊鑫並沒有睜開眼睛。
哪怕如此狼狽,他也沒有向不相幹的人展示自己內心的癖好。
就像他那個一直不著家的老爸在他一次憤恨質問時曾說過的,“從你出生,你肩上的責任就注定你要做個什麼樣的人。如果無法掩飾情緒,那麼就不要讓別人看見”。//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