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明白罷!”
“母親……”
“你不必忙著分辨,我知道瓔珞清白。可我知道沒用,旁人不知道。況且就算旁人知道,也於事無補!孩子,人活一世,有苦有甜,能窮能富,什麼都改得了,唯有這出身命中注定,至死不變!”
秦夫人說到此處,似乎感慨良多,歎息一聲道:“若是男子,倘能自家爭氣,那倒也罷了。可輪到女子身上,就沒這麼便宜了。”
“咱們眼前就有例子——你那二庶母,父親是官家子弟,生母卻是個戲子。到現在三姨娘跟她爭吵,人前人後還要提起這事,羞辱於她。這還不是自己做戲子,隻是戲子的女兒。已是隔了一代,人家仍舊還不肯放過。更不要說戲子的名聲已強過了青樓中人許多。你若娶瓔珞,自己去想!”
秦夫人擲地有聲扔下四個字煞尾,自端了茶杯喝茶,等著秦嘉反駁。卻不料秦嘉一聲不吭,一雙眼睛隻定定地瞧著桌腿。
秦夫人見狀,料他是無從駁起,心中失落難過。遂寬慰道:“你也不必難受。這不如意的事啊,誰身上都有。楚霸王還“別姬”呢!漢元帝還唱‘漢宮秋’呢……全看你怎麼想!”
她這到這裏,秦嘉忽然笑了:
“娘,還有一樣兒也是命中注定改不了的——這麼多年了,您愛聽的戲還是這幾出兒!”
秦夫人一愣,嗔怪地拍了兒子一下:
“拿你娘取笑!”
見秦嘉有心說笑,秦夫人便問:“怎麼,想通了?”
秦嘉老老實實地搖頭:“沒有!”
“咦,沒想通你笑什麼?”
秦嘉苦著臉道:“娘,若是哭有用,我早就哭了。”
“你……你這孩子!”
楚霸王和漢元帝都勸不下秦嘉,秦夫人第二日索性來了個車輪戰,叫了兩位姨娘一起來遊說。
三人從午飯後整整兒地說到日頭偏西,茶水費了十來壺——卻無奈她們這廂“三英戰呂布”,秦嘉這頭是“徐庶進曹營”——實在逼得緊了,吐出一句:。
“若不能為妻,還是叫她嫁於旁人罷!”
繞老繞去,又回到了老路上……
原指望兒子不做和尚了,轉眼便可娶回個名門淑女成家,再過兩年不定就能抱上孫子——秦夫人想得花好月圓花團錦簇,不成想到頭來竟是這麼個解不開的局麵!。
瓔珞自重回秦府,這些日子仍如前住在“應雪軒”中,仍是翡翠同珊瑚服侍。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她總覺得兩個小丫頭待自己與前番不同——不複是招待客人,倒怎麼看怎麼像是服侍自家人。且服侍的不是夫人,妥妥兒的是如夫人!。
瓔珞到鬼門關走了一遭兒,已不是從前的想頭。秦嘉既拋得開佛祖,她也便放得下癡心——哪怕他娶十個正房太太又怎樣,他的心隻有一個。
在寧家莊時,她已與秦嘉說過,能在他身邊做個小妾,已屬望外之福。可秦嘉斥她胡說,道是:
“這些事少操心,你隻管歡歡喜喜等著做新娘子就是。”
如今回了“應雪軒”,她日日盼著再同秦嘉好好說說,勸他打消妄想。可不知為何秦嘉絕足不來,隻急得她時時胡思亂想,隻疑心他是不是惹怒了他父親,竟給亂棍打死了!
好容易這天秦嘉露了回麵,提了一籃白沙枇杷來給她
她也顧不得許多,拉了他到裏間,急急忙忙問道:“怎麼樣了?你別同老爺夫人頂嘴,好好聽他們的話。”
秦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這才笑道:“你怎知我同他們頂嘴?”
瓔珞無暇跟他胡扯:“到底怎麼樣了,你別讓我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