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青年公子,眼神澄澈。
秦嘉點點頭,還未答話,那人已搶先說道:“原不知是誰先射中,隻這狐狸實在好看,兄台可否讓在下占個便宜……”他忽然俊顏一紅,低頭道:“實不相瞞,在下有一心上之人,想送她一件白狐皮的大氅。兄台如肯割愛,我……”
忽聽有人高喊:“孫沛,你在哪裏?”
這人忙應一聲:“我在這裏!”
說完麵上仍是紅紅地,懇求地瞧著秦嘉不做聲。
秦嘉不禁心下好笑——原來這人就是崔酉的妻弟!看來他並不知自己是何人,否則瞧著“安平”一事,便是自己先發的箭,也該將白狐送他。
“兄台既喜歡,隻管拿去就是。如此嘉物,能贈與佳人,也是佳話一樁。”
孫沛不防他如此好說話,驚喜不已。他還想說幾句道謝的話,秦嘉衝他拱了拱手,撥轉馬頭離開。
晚間回府,秦嘉本待將巧遇孫沛的事說給瓔珞聽,略一^
瓔珞正聽得汗毛乍起,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歎息。是秦嘉推門進來。
雲思扭頭看見,猶豫了片刻便撲過去抱住了秦嘉的腿,連連叩頭:
“爺!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我來世當牛做馬償還你,你……求你救救表哥罷!父親要殺他,這次是真要除掉他,要是你不救他,他就活不成了啊!爺我求求你,我沒有旁人可求了,沒有旁人能幫我了啊爺!我給你磕頭了爺!”
秦嘉臂上用力,將雲思扶起。她蓬頭散發,涕淚交加,嗓子已然哭得撕裂,往日的優雅淡定全然不見。
“你受苦了!”秦嘉輕聲說道。
李雲思瞬間愣在了當地。
她自進秦府,夜裏睡不著時曾設想過無數次——這樣遮天蔽日的一頂綠帽子戴在頭上,哪天秦嘉知曉了會作何反應。
她越過秦嘉先來求瓔珞,原是盼著瓔珞能看在自己那日舍身相護的份上,替她向秦嘉求情。
便是再叫她活100年,再叫她猜三萬六千次,她也猜不出是這樣!
秦嘉舉起衣袖,替她輕輕擦掉淚水。
“爺!”
雲思怔了半日,攀住秦嘉的肩膀放聲大哭。
瓔珞坐著,秦嘉站著。兩人靜靜地聽著她哭。
秦嘉一點一點地回憶雲思對他說過的話。
新婚第二日,她說:“看來我嫁你,竟是嫁對了人呢。”
自己得知她有孕,從別業趕回,她說:“你是回來看我,還是回來看我的孩子?”
昨日她衝口而出小諾該叫他舅舅!
自己與崇徽洞房之日,她請自己去房中,說過“她孩兒的父親,朝夕相伴;我孩兒的父親,咫尺天涯!”
自己說即便莫名做了駙馬,仍不後悔還俗,說“一寸兩寸佳期,一場兩場歡笑,已足以抵盡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擊節讚歎,稱“說得好,說的是。”
自己問她:“你是否想起了在家做女兒時的歡樂。”她一臉溫柔:
“那一年踏青,我糊了好大一個風箏……”
那風箏,那踏青之日,定與愛人相關罷!
她說“世間是事盡無憑”,自己說“隻除卻無憑兩個字。”
世事無憑,誰能料到!誰能料到!
誰能料到忽一日棒打鴛鴦,誰能算到少少的歡樂要一世淒涼來換!
待她止淚收聲,秦嘉說道:“可這些話你為何不早些說出來,這一年來,我與瓔珞都抱愧於你,良心不安,你該知道的。”
雲思抽泣道:“是我的錯,是我的罪過。可我……成婚時你對我說了那些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