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104團正在打掃戰場、收攏傷員、集中戰俘的時候，林陽帶著李玉聖、易江維、張懷森還有師部的一些人，來到了白石鎮、羊角西山一線的陣地上。
放眼望去，縱橫交錯的陣地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格外的淒慘。陣地上，一根支棱起來的手臂粗細的木棍，可能是因為被炮彈爆炸產生的火焰波及，所以半個身子都在熊熊燃燒。
突然，一陣淩冽冬東風吹過，木棍上的火焰開始隨著冬風左右搖擺，發出的聲音仿佛使讓人能夠更清楚地感覺到，戰場上的那股淒涼。
因為白石鎮、羊角西山一線的陣地，遭到了炮兵營長時間、高強度的炮擊，所以原本完好的工事，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如果炮彈是正好落在了壕溝內，那一段壕溝就會被破壞的完全不複原來的樣子，如果炮彈是落在了陣地上，那炮彈落點的地方就會出現一個很大的坑洞。
“哎，慘啊！”李玉聖一邊往前走，一邊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歎道。
林陽麵色從容地跨過一具麵目全非、殘破不全的屍體，然後看了一眼李玉聖，說道：“怎麼了，黨代表？是疲倦了？還是厭煩了？”
林陽當然不會以為李玉聖是被這一幕場景給嚇到了，他們以前經曆的大仗，比這要慘烈的多，就這幅場景，跟以往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所以，林陽才會覺得李玉聖這少有的感歎，可能是對此疲倦或者是厭煩了。
李玉聖看了一眼身後，發現並排走著的易江維、張懷森兩人，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隨即，李玉聖就是轉頭，少見地自嘲一笑，然後也沒有跳過這個話題，反而是直白地承認道：“是啊，是有些疲倦、厭煩了。從去年廣東北伐，到現在，咱們一共打了大半年的仗了。什麼樣的戰鬥都經曆過，而那些戰鬥中死的人，加在一塊也不知凡幾，真的是有些累了。”
李玉聖所說的累了，主要還是心累，但話一出口，李玉聖才察覺到有些不對，無奈的說道：“我這麼說，是有些不太好，影響士氣啊。”
林陽：“放心，這裏沒什麼外人，那些戰士們離這裏遠著呢。至於他們兩個，肯定是左耳進右耳出，什麼都沒有聽到。”
李玉聖轉頭一看，果不其然，易江維還有張懷森都很識趣的把目光移到了別的方向，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緊接著，林陽停下腳步，從地上的一具安國軍士兵的屍體旁，拿起了一把步槍，拉開槍栓，把裏麵的彈夾給取了出來。然後又看了看這支步槍的槍口，發現裏麵呈螺旋狀的膛線都快要被磨平了。
林陽手中的這支步槍，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叫做漢陽造，在林陽的前世，這種槍叫做老套筒。當然了，從曆史淵源還有結構原理來說，所謂的漢陽造和老套筒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都是湖北漢陽兵工廠仿製的德製1888式步槍。
隻不過老套筒生產在前，漢陽造是漢陽兵工廠由湖北槍炮廠改名為漢陽兵工廠之後，才生產出來的產品。兩者在外觀上也有一定的區別，可以讓人分辨出來。
現在國內的軍閥部隊，無論大小，包括之前覆滅的吳子玉的直軍，除了部分從國外進口的步槍、亦或者自家有兵工廠仿製的步槍以外，還是以漢陽造為主、老套筒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