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物件,卻被迎春大煞風景,但見她笑嘻嘻把一掛價值幾百金的珍珠額掛抓起就往嘴裏塞,隨即皺眉張大嘴罷往外吐:“呸,呸,大姐姐,咬不動,還不甜呢!”

賈母元春差點笑壞了,房中眾人也笑個不停,直覺二姑娘憨厚可愛。

鄭貴姨娘又氣又惱,氣洶洶瞅著迎春,這個傻東西,方才攀高枝,這會子又傻乎乎任人取笑,真是丟人現眼。

迎春卻並不知道生母氣惱了,她今日真是歡喜,蟄居這些日子,今日既知道嫡母心意,又跟嫡兄賈璉初次聯手,更得了貴妃姐姐重視。這會子她是滿心喜悅,對於她母親所想絲毫不察,見祖母姐姐兄長們樂嗬,她也跟著樂嗬,直笑得合不攏嘴,活似個小小彌勒佛。

卻是賴嬤嬤好眼力勁兒,甚會湊趣兒:“老奴瞅著二姑娘笑臉兒,怎麼越瞧倒越像老太太模子,彌勒活佛一般呢。”

這話更引得賈母歡喜不迭,忙把迎春一張粉嘟嘟臉頰貼在自己臉上:“真的一模一樣呢?”

房中個人都是人精,有誰敢不符合,一個個都說二姑娘生的卻,就跟老太太一個模子。賈母最愛人家說她慈善麵嫩,跟孫女一個模子還不是永葆青春,萬壽無疆啊,隻把個迎春樓在懷裏,越看越喜歡了。

賈璉卻要大煞風景,氣哼哼指著迎春直皺眉:“二妹,你幹什麼,我剛跟祖母誇獎你聰明呢!眨眼睛就給我出醜,珍珠項鏈也好成吃的啦?”

賈母卻把迎春摟在懷裏摩挲,笑微微話白賈璉:“你妹妹這丁點孩子,知道什麼呀,我看她不錯了,至少比你強,你一歲時候還分不清奶娘祖母,到了祖母懷裏還摸懷拱奶,如今倒像個人會說嘴了,怎麼,今個你老子沒揍人呢。”

元春聞言抿嘴而笑,賈珠毫不客氣笑出聲來。迎春也跟著樂嗬,原來二哥賈璉還有這樣的醜事啊。

賈璉被眾人笑得隻羞慚,不敢招惹別人,便撅嘴蹬足紅眉綠眼睛跟自家妹妹迎春發急:“不許笑,不許笑啊,二妹,你再笑,我再不理你了。”

迎春可不想得罪哥哥賈璉,賈珠元春可是不大靠得住呢,決不能跟二哥哥生分,聞言扁扁嘴巴,小肥手忙把自己嘴巴捂住:“二哥哥,我不笑了,二哥哥最聰明了,要跟我玩啊!”

賈母見迎春這樣可憐巴巴,說話見眼淚要掉下來,不由心疼得緊,摟在懷裏摩挲疼愛,嘴裏責罵賈璉:“小猴根子,自己做了醜事,倒來欺負妹妹,不要臉,看把妹妹嚇得。還不過來哄妹妹,就說你不惱了,你是說笑的。”

賈璉不知道迎春這樣不經嚇,被祖母責罵倒也不惱,他早就被罵慣了,賈母喜歡誰才會責罵呢,羞紅了臉慢慢挨近迎春,摸摸袖口,將一個西洋美人圖案的精巧鼻煙壺遞在迎春手上,油亮眼眸透出討好的眸光,笑微微拉攏迎春:“二妹,給,這是我的寶貝喲,前個東府榮哥兒跟我要,我也沒給,今兒給你了,這可是好東西,不僅漂亮,頭疼了聞一聞,一個噴嚏就好了。百試百靈驗,你可要收好了,別叫人騙去了。”

這種鼻煙壺是番邦貢品,不僅精美而且稀少,迎春不貪圖它的精貴,卻甚珍惜哥哥情分,這東西卻是賈璉寶貝,一般不送人的,不由眼眸裏含著淚花笑了:“二哥哥真給我呀?”

“恩呢!”

微微抽噎:“哥哥不氣我?”

“恩呢!”

迎春這才將鼻煙壺藏在小小荷包裏,又從荷包裏摸出一塊太妃飴糖塞進賈璉嘴裏:“哥哥吃糖,好甜呢!”

賈璉心滿意足跟賈珠白話去了,迎春複又摸出一顆糖喂到賈母嘴邊:“老祖宗吃糖,可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