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房間,隻比自己差個名分,哪也不過是主母一句話的事情。

秋蟬榮耀不過半月,轉瞬驚醒,自己來自張家,不過是太太附庸,生死榮辱都在太太手裏,太太好了,自己才能好,這丫頭眼疾手快,心動付諸行動。很快恢複之前狀態,萬事以張氏馬首是瞻,除非賈赦歇在她房裏,日日清早過來張氏房中伺候,夜晚張氏不睡下她不離開,以丫頭自居。

之後,賈赦對她說了些什麼話,隻要事關賈璉張氏,無論有用無用,她是無不告知張氏,以為防備。儼然就是張氏臂膀耳目。對於秋蟬表現,張氏十分滿意,隨之將她兄長提拔做了自己田莊管事頭目,更是委以重任,代替自己收取租息。

這職位雖然小,卻是個受人奉承的之職,秋蟬娘家因為張氏提拔很快翻身成了奴才中的小康戶。她父母因為她的緣故被張氏放回家榮養,發過頭來叮囑女兒不要忘本,用心伺候太太。

秋蟬也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就算生了兒子也越不過賈璉去,太太待人和藹大度,與其指望沒有影子兒子,還不如奉承太太來得實惠。自此一心一意幫著張氏萬事以張氏馬首是瞻。

秋雲見之,也不甘落後,私下跟秋蟬較勁兒。沒事就來奉承張氏,時不時熬了補湯來孝敬張氏。張氏雖然從吃她孝敬,卻也給她些臉麵,時不時賞賜些首飾頭寸。隻是她肚子沒動靜,一直也沒掙上個姨娘。

賈赦是個得過且過花花腸子,如今懷抱兩個水嫩丫頭,後院一派祥和,對張氏更加敬重,幾乎言聽計從。

賈璉雖然不愛讀書,卻在張氏親自監管下日日上書房,賈玨有迎春照料,秋雲秋蟬爭著討好張氏,張氏日子過的順遂極了。一時間,大房出現了少有和諧。

張氏對自己言聽計從,賈母心中甚慰,對張氏越發和藹,叮囑張氏好生將息身子。

王氏一番挑唆下蛆,隱晦指出張氏體弱多病,原指望讓張氏交出府中大帳,好早日結束眼前當家不管錢日子。熟料她一計生出,卻石沉大海,並不見成效。賈母非但沒有令她全身隱退,反而一再叮囑她將息身子。倒叫自己多跟張氏請教,這是明白不把自己當成主母了,不由王氏暗惱不已。

她也不想想,賈母從做孫子媳婦熬成老太太,豈能被她小伎倆蒙蔽,一人獨大且對賈母沒有什麼好處,正要兩個媳婦互相牽製,賈母這個婆婆才做得舒心省事。賈母用王氏賣命管家,卻用張氏牽製王氏,監管王氏,正跟用王氏牽紙鳳姐一個道理。得利者總是賈母就是了。

且說王氏一計不成,反惹得賈母憐惜張氏,送了張氏一根百年老人參,心中惱恨,卻不敢露於行跡,隻私下咬牙切齒責怪周瑞家裏辦事不力。致使自己攪亂大房目的沒有成功。

周瑞家裏叫苦不迭:“誰料想大太太那般忍得,那丫頭已經夠囂張了,公然在書房作踐,張氏不鬧反而給他收拾房間,提了月錢,生把這事兒摁下去了。反是大張旗鼓給大老爺收了自己心腹丫頭,不僅堵住老太太嘴,還誇獎她賢惠。我們一番運作,到便宜秋蟬那丫頭,那丫頭又比雲兒會奉承,又比雲兒嬌媚,不是雲兒野性陪著大老爺胡天胡地,早被她擠兌得沒活路了。”

王氏聞言也知道怪不得周瑞家裏,實在雲兒那丫頭貨色太次了,除了一份青春一無所有。心裏不由可惜姹紫們那四個會作怪妖精,自己費了人力財力心智,好容易才收買四個禍害為己所用,卻不料隻用一次就被張氏斬草除根。

王氏惱恨之餘,想起自己早早埋下那顆具有殺傷力棋子,不免心中得意,思忖著尋個機會,在老太太麵前提說一句。

書房中懨懨思睡賈璉忽然連打三個噴嚏,看看窗外流霞天色,無風無雨,哪來涼意呢!

第36章

回頭卻說賈璉,自他那日跟鳳姐鬥毆,致使鳳姐名節受損,王家王子騰一番運作,鳳姐頭一輪便被撂牌子回了家,兩家約定在當年九月,賈璉滿十五,鳳姐正十三放小定。

這本是一樁順理成章之事,張氏雖然不滿,礙於賈母牽頭也不得不答應。熟料鄭貴姨娘意外小產仙逝,使得張氏有了推諉之詞。

鄭貴姨娘之死,起因於王氏暗下絆子,賈赦頭腦不清被人所乘,造成惡果。原本是不為人知之事,卻在張氏有心運作之下,明明朗朗成了一件有預謀謀嫡害命,矛頭直指王氏。

大房雖然沒有確切證據將王氏繩之於法,賈赦由此擦亮眼睛,恨透了王氏這頭披著人皮母狼。

連累得原本十分美滿的賈王聯姻在賈赦心裏變了味。如今賈赦想起這樁婚姻恰似吃了蒼蠅般惡心難受。夫妻對於這樁婚事雖然不敢公然反抗,卻也達成統一:能拖就拖,不能讓王家痛快了。

時間很快到了九月,兩家預定聯姻之日就在眼前,卻不見大房張起這事兒。王家按耐不住,王大夫人通過王氏在賈母麵前露口風探信兒。

賈母雖然嫌棄王氏木訥,不及張氏聰明靈秀,卻看中王家財勢與王子騰權勢。賈母以為與王家聯姻,對賈璉他日仕途必有幫助,故而樂觀其成。

聽了王氏口風,賈母也想起來了,賈王兩家約定日期快到了,賈母以為這是喜事,忙著使人去請大房夫人張氏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