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日期,門房我去不得,等哪一日她們再道小廚房聚賭,我在老太太院子當差,可是方便,摸準了日期,我主動留在府裏值夜,起個大早假作尋個物件,堵了她們去。”
繡橘聞言拍手:“好,就這麼辦。”
繡橘爹金老二膽小怕事隻犯嘀咕:“這成麼?”
繡橘反問他爹道:“爹想不想有一日孫子或重孫子也跟賴家似的從小放出去跟主子一樣有人伺候著讀聖賢書?”
他爹展顏一笑:“廢話,誰不想啊。”
繡橘肅正臉色:“女兒可聽老太太說呢,天不下雨地無苗,陽光不照花不紅,人不勤奮不長進,爹爹以為呢?”
這話其實迎春說的。繡橘以為安到老太太身上更能震懾人。隻是無論誰說,她爹卻知道這些文縐縐的話中含義,簡而言之,不勞動不得食,頓時閉了嘴巴。
繡橘娘發狠一拍胸脯子:“好女兒,娘知道你的意思,咱又不害人,不過長雙眼睛,放心吧,你等我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迎春開始用心思了
第45章
繡橘回了葳莛軒,把自己所謀告知迎春:“我娘親答應了,隻是這事兒要成有個機緣。”
迎春聞言,心頭甚是安慰,繡橘爹娘都是實誠之人,能勉為其難答應這事兒,可見對自己是上心的,人不能幹可以學,壞了心腸就難了。
迎春忽然記起自己前世,做姑娘十七年,婚後年餘,自己除了繡橘這個忠心丫頭,竟然沒有籠絡住一個忠心仆婦,迎春不由暗暗紅了臉,自己如何活成那樣呢?
羞慚之下,迎春撫撫額頭,微微咳嗽一聲擺脫紛亂思緒,慢慢嘴邊綻開一絲笑意,輕聲吩咐道:“打今兒起,奶娘再挑釁,你就別再忍著,趁我不在,你瞅準了機會嚷嚷一回,莫驚動上頭,直教人知道你的委屈就成了。”
繡橘是個玲瓏人,迎春這話在心裏一過,已經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這話說了隻隔一天,恰巧這日張怡君過府來探迎春,因為她又學會了一種江南小吃,做好了送來給迎春品嚐,姐妹就在張氏房裏說話,逗趣一歲半的弟弟賈玨學舌。
回頭再說李奶奶,她這幾日被人追債,給人說了一車的好話,昨天又被他丈夫知曉了她耍錢輸錢,帶信叫她回去一趟,見麵不由分說揪著她腦袋狠揍了幾下,李奶奶愛麵子,隻疼得暈厥也沒喊叫一聲。幸虧她男人知道給她留麵子,尚在身上□這些不見人之處,隻是今日走路就有些不利索,人問起,李奶奶隻說自己走路不小心,磕著了。
她也是作興,挨了打不說自己檢討,從此改了。反是心生一把邪火,把這一切都算到繡橘身上,心裏想著,若非繡橘這個死丫頭跟自己作對,防賊一樣防著自己,自己偷拿一二件不見形跡得東西當當,日子該多滋潤,焉有今日之禍?
這日一早進府,見了繡橘氣不打一處來,眼睛錐子似的瞅著繡橘,恨不得用眼神錐死仇人,隻是礙於迎春在房,不敢發作。
恰巧小丫頭來報,表姑娘張怡君來了,正在老太太房裏說話。
這張怡君每來必要陪著迎春住上三五日方去,迎春一邊茫茫往前麵去迎接表姐,一頭吩咐繡橘鋪排房間。
賈母問明了繡橘要張羅鋪排表小姐一應洗浴用品,不得閑,想著左不過司棋要跟迎春,便吩咐讓司棋與鴛鴦陪送迎春表姐妹坐車去大房拜見張氏。
繡橘正帶著兩個小丫頭跟哪兒忙活鋪排,車軲轆似的轉悠。
也是李奶奶不長眼,見迎春不在,便選了這個時機跟繡橘釁絆。
她跟一邊嗑瓜子喝茶,先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指手畫腳,見繡橘忍氣吞聲不做聲,她便罵順了嘴,念起老經,說起早先自己服侍大姑娘二姑娘一起住著,這房裏原來多麼富貴堂皇,滿屋子金貴物品,那才是侯門小姐氣度。
如今倒好,來了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東西瞎鬧騰,把個小姐閨房鬧得跟丫頭房間似的,空蕩蕩,那些貴重物品都哪兒去了?莫不是被人趁便偷拿回家去了,不然怎麼貴重金飾銀器不見一宗呢。
繡橘初時極力忍耐,懶得理會,縱著她越發得勢大小聲起來,起初兩位教引嬤嬤一邊躲著袖手聽笑話,後來聽見繡橘一句一句擠兌的李奶奶無話說,便發起惡來,把繡橘家事拿來說,言語間不乏誹謗侮辱,什麼病包子,老癆病鬼兒,小賊盜,小娼|婦啊,都出來了。
繡橘不依兩下裏糾纏起來。
兩位教引聽著說得不像了,怕鬧起來,這才進來勸解,指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妨頭,繡橘就是等的這個機會,趁機就嚷嚷起來,氣衝衝開了箱籠櫃鎖,拉住兩位嬤嬤當見證,對著單子清點了自己保管金飾器皿,一一擺放原處,果然一絲不差,嚴絲合縫。
這一嚷嚷就驚動了前麵賈母,不由皺眉,這迎春一貫壓製屋裏很平靜,今日如何這般吵嚷起來,派了小丫頭來觀動靜,回去說是李奶奶跟姑娘貼身大丫頭繡橘吵嚷呢,李奶奶懷疑繡橘昧心姑娘東西,這會子繡橘賭氣正在按著帳本子清理東西。
賈母愕然,繡橘會看賬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