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
賈母怒極痛極,拉著李紈聲淚俱下:“你要撒手就先掐死老祖宗罷!”
一時間,婆孫兩個流淚眼對流淚眼,好一頓斷腸嚎啕。
張氏迎春母女兩個,好一番苦勸,賈母李紈才住了哭聲。
賈母給李紈吃了一顆定心丸:“你好生養下哥兒,老祖宗不吃也有你們母子一口飯。”
李紈可是聰明人,賈母這一口飯可是不少,他母子兩個隻怕一輩子也吃不了。李紈自此得了軍令狀,一門心▂
張氏聞言頗為意動,意味深長一笑:“說說看。”
迎春笑道:“您也知道,賈王兩家聯姻不能更改,您與其徒勞傷感,不如用其所長,鳳姐姐底細女兒這幾年已經了解詳細分明。她雖然不認字,不愛女紅,可是卻從小跟著她祖父大伯在衙門長大,幫著她伯母打理家務,人情練達,見多識廣,殺伐決斷,甚是了得。您隻要將之降伏,婆媳聯手剛柔並濟,必能立於不敗之地。倘若真娶一個大嫂子似的二嫂子,心慈麵軟立不起,您身子又不好,豈非還要勞心費力照顧兒媳婦?”
張氏嗔怪一笑:“你的意思是叫我聘禮要厚厚的,婚禮也要盛大隆重。”
迎春微笑點頭:“嗯,您給了她麵子,她才能在賈府站住腳跟,也才會對您感恩,待您親厚。不過,鳳姐姐曾經扮作男子混跡衙門,對衙門之內一些陰私鬼魅伎倆見慣不怪,怕隻怕她膽子太大,二嬸子......”
張氏當然知道王氏心狠手黑,為了一己之私,貪財害命,可謂無惡不作。遑論鳳姐也是王家養出女兒,還比王氏多一番宦海曆練。張氏不由眼眸一冷:“她敢胡作非為,我斷然不會容她!”
迎春之所以會為鳳姐說話,乃是怕張氏厭惡鳳姐太過明顯,傷了婆媳感情為王氏所乘,鬧得大房內宅不安。且迎春也知道,鳳姐比王氏多一份爽快,卻少一分忍耐宮功夫。以嫡母張氏手腕,隻要有心,必定能將之降伏,再者,在賈府,鳳姐與張氏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希望賈璉順理襲爵,繼承賈府。
五月底,賈珠滿白日做法事,王氏希望李紈一同前往,送賈珠最後一程。賈母卻做主留下了李紈,直說什麼事情也比不上子嗣傳承。要知道賈珠既是王氏頭生子又是王氏一貫的驕傲,正是心頭肉一般,如今好端端的就死了,李紈這個罪魁禍首卻好好喘氣,王氏心中憤恨洶湧,你這個紅顏禍水,不知羞恥纏死了男人,還有臉呢!的心頭的恨一拱一拱的,整個一個心智失常了,雖則周瑞家裏很有眼色,一再拉扯她衣袖暗示她時辰不早了。王氏卻失子之痛占了上風,被嫉恨蒙蔽了眼睛,我的珠兒死了,你為什麼要活著?也不顧人中蕭蕭,對前來送別的李紈一聲冷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如今你夫君命也沒有了,何必做這個樣子給誰看?各自好吃好喝長命百歲吧。”
李紈聞言無異當頭一棒,當即跪地大哭:“婆婆說此話叫媳婦如何自處?若非我不忍夫君骨血斷絕,追隨夫君何須婆婆提醒。看來是媳婦想錯了,媳婦謹遵婆婆教訓,這就隨同婆婆前往。”
李紈哭罷掙紮著就要登車。隻把一幹服侍人等唬得魂飛天外,要知道賈母有話在先,李紈母子出事,服侍人等一個也別想脫身,遂一個個死命攔住。
卻是這幾天本來因為賈珠早逝,身心摧殘,兼之王氏嫌棄,雖有賈母疼惜,倒地隔了一層,過日子還是要仰仗公婆,李紈整日心緒難安,吃不好睡不寧,整個人眼大窟窿,隻剩下一個肚子最厚實了。且最近思及賈珠百日將滿,就要返鄉安葬,李紈想起夫妻恩愛,如今天各一方,黃土掩埋,便終日啼哭不休。這一番掙紮激動,便隻覺得頭重腳輕,步履虛浮,一時血氣上湧,眼前金星亂蹦,腦袋嗡嗡亂鳴,眼前一黑,軟軟就往地上溜。
一時間直嚇得眾人手忙腳亂。
王氏眼眸也有一時悔意劃過。隻是想到自己那樣玉樹臨風的兒子如今已經化為腐朽,王氏有冷了眸子,隻覺得李紈這是障眼法,不過借故不想去廟裏受苦罷了。竟然不管不顧率眾等車去了。
這邊賈母活得消息,急忙親臨關切。李紈已經被張氏掐醒正在悲悲切切:“大娘,您何苦救我,讓我隨了夫君去吧?”
張氏聞言倍覺心酸,一半勸慰一半斥責:“這可是胡言呢,你婆婆也是痛失愛子,方寸大亂,有口無心,你何必跟她計較。你好生養大孩子,延續珠兒血脈是正經,切不要這般胡思亂想!”
那李紈正在哀哀哭泣,抬眸見了賈母,再次珠淚滾滾,哀痛欲絕:“老祖宗,您白疼我了,孫媳撐不住了!”
賈母怒極痛極,拉著李紈聲淚俱下:“你要撒手就先掐死老祖宗罷!”
一時間,婆孫兩個流淚眼對流淚眼,好一頓斷腸嚎啕。
張氏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