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呢。想想她屢屢生事,真是恨得慌。”
賈璉歎氣:“果然沒病,這就對上了。”
鳳姐沒聽明白,知道賈璉疑她,忙著給賈璉保證:“你放心,我也就看看她,關心關心,錯不過一個門裏出來的。至於她說些什麼,我是不聽的。”
賈璉知道她想左了,壓低聲音:“哎喲,不是我不敬長輩,二太太真不是消停的,老祖宗的話在她那兒完全不管用了。”
鳳姐一驚:“怎的啦?”
賈璉道:“她竟然瞞著我們偷偷進宮去了,還把薛家表妹留在宮裏了,你說說,她這是想幹什麼呀?”
鳳姐嚇一跳:“不能吧?”少頃,鳳姐苦笑道:“這也是沒法子,二太太身份擺著呢,老祖宗也是作難,總不能一如從前,再強行關進庵裏去罷。娘娘看著呢。如今不過勒令她抄經自省,也未派遣執事婆子看押。必定她是貴妃之母,不是囚徒,也不好做的太絕情,總要給娘娘留著幾分麵子呢。還有寶玉沒說親,老祖宗也要顧著。後麵還有我二叔呢,也不能不考量,老祖宗也是左右權衡,狠不下心來。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愁病了。”
這些彎彎繞繞賈璉也很明白,隻覺得寶釵在宮中不是個事情。遂提醒鳳姐:“二太太這般行事,必定又在籌謀什麼,你還是提醒提醒老祖宗的好。”
鳳姐心裏直糾結,難道叫自己去跟老祖宗諫言大義滅親不成?恐怕自己敢諫言,老祖宗也不敢采納呢。這般想著,嘴裏卻順嘴答應敷衍賈璉:“知道了,快些用飯吧,下半晌不是還要鋪子去察看呢,且要盯緊些,萬不能出了岔子。”
“知道了,太太念,二妹妹念,如今你又跟著念!”
賈璉被一群女人管頭管腳,甚不開懷,悶頭用餐,收拾去了外房。
平兒服侍鳳姐飲茶,一旁直犯疑惑:“奶奶覺著這寶姑娘進宮是什麼含意呢?”
鳳姐吐口茶末,一聲嗤:“什麼意思,還不是金玉良緣唄。“
平兒皺眉歎息:“真不知道二太太做什麼,好吃好喝,椒房貴戚,偏偏要跟萊太太別勁兒,元妃娘娘難道隻是二太太女兒不是老太太孫女兒?說大些,元妃娘娘是賈府女兒,難道為了二太太一人舒坦顛覆加付不成呢?倒地作興什麼呢?難道二爺二奶奶襲爵將來會虧待他們不成?非要赤眉綠眼搶過去?”
鳳姐抿嘴笑:“還是我們平兒又聰明又善良,我是越看越喜歡了!”說著摸上平兒臉頰:“嘖嘖嘖,瞧這粉麵嫩生生得,脫了殼兒雞蛋似的,趕明兒我給二爺說,把你”
平兒把臉一紅,劈手一格:“奶奶也太沒正行了,人家說正事呢。二爺既然交代了,這事兒您不能不說與太太老太太,免得他日落不是,再有,奶奶不妨過府去警醒警醒大奶奶,叫她多盯著些薛家,即便不敢明著阻攔,也不能這般一絲不聞,連個信兒也不曉得。”
鳳姐深以為然:“好好好,這就去!”起身卻是眼一花,嘴裏喊聲:“平兒?”
平兒以為她有做耍子糊弄人,遠遠躲著笑:“又怎的呢?”後見鳳姐扶著額首,不像是做假,這才慌了,急忙攙住:“怎的呢?怎的呢?”
鳳姐閉目一陣卻又好了,隻把茶水喝一大口。平兒攙住,主仆兩個慢慢出了院子,一路參商,想著賈母這些日子身子不爽,實在不敢驚動,折身來見婆婆,屏退左右,悄悄把話告訴了婆婆張氏,故妹子迎春。
張氏想起自己那日囑咐,竟然成了這樣,搖頭感慨不已:“這些賈府男人啊,真不,沒法子說了。”
鳳姐征詢道:“二爺吩咐,叫告之老祖宗,二太太這樣擺明違拗,老祖宗年歲又大了,前個已經氣得夠嗆,媳婦委實不敢。”
張氏點頭:“你做的好。想她眼下還能謀劃什麼呢,不過就是寶玉婚事上頭跟老太太別勁兒,薛家就薛家罷。”
鳳姐笑微微點頭:“媳婦聽您就是了。”
迎春聽著直覺不對,問道:“寶釵開年才滿十五,薛家隻是丟了皇商資格,女眷並未入罪,薛寶釵入宮……”
迎春眼眸訕訕,承恩兩字沒敢說出口。
張氏哂笑,當今風流無比,舅嫂姨妹子也不知道沾惹多少,笑著摩挲迎春玉手:“你大姐姐敢接納,自有考量,又不與我們相幹,隨她去罷。”
鳳姐腦子飛快,即使明白映出所指,鳳姐了知道當今天子的瀟灑風流。一時眼眸閃爍,這兩個碰上了……
鳳姐嘴角勾勾直樂嗬,假作咳嗽,按按嘴角,果真如此,別人皆大歡喜,就不知道元妃娘娘是高興呢,還是吐血呢?
鳳姐神遊幻想微微淺笑,以致迎春喚了她幾聲她才驚覺:“哦哦,二妹妹說什麼意思?“
迎春道:“我是說,亡羊補牢猶未晚,鳳姐姐最好去知會大嫂子一聲,叫她設法把那些巴結薛家東西剪除掉,免得她們內外勾結鬧出大亂子來。“
鳳姐點頭:“嗯,我這就走一趟。“
迎春忽然心念一動,拉住鳳姐:“那周瑞家裏最是詭計多端,慣會媚上欺下,聽說上次劉姥姥與她有恩才求得她,她竟然為了大嫂子冷淡,把人家一個鄉間婆子大冷天丟在寒風裏撒手不管了,十分冷酷無情一個人,且要防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