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過日子。”

張氏唏噓:“我們老太太擔心他家人丁單薄”

張舅母一笑把姑子手一拍:“這話我上次也暗示了,說你想給迎丫頭找個清貴人家,隻怪我兒子歲數不對,她十分通透,馬上答應了,說是迎丫頭三十歲之前,絕不會因為兒子插手媳婦房裏事情,不過她也說了,他家單丁獨苗,總要有人傳宗接代。”

張氏一嗤:“在嫂嫂眼裏我是那樣蠻橫之人,隻是我們老太太看上石家。”張氏是養女兒人家,雖然心裏已經十分肯了,卻還是言道:“嫂嫂知道,我一向為出身張家自豪!”

張舅母知道姑子還在惦記楚家,遂道:“這婆媳間講究個緣分,妹妹疼愛迎丫頭,自去思量,一個是一心一意護衛兒子婆婆,一個是隔心隔肚皮繼母婆婆,倒地那個好相處些。”

張舅母也有婆婆,自己也正在做婆婆,不好說得十分露骨,那年輕婆婆一日生育,就是媳婦頭上緊箍咒心上刀子。

這個張氏豈能不知道,也是張氏猶豫原因。

一時外麵嚷嚷,老太太那邊傳飯,叫請太太姑奶奶。姑嫂這才打住話題,一起往老太太房裏來了。今日都是至親血脈,張外婆叫張舅母婆媳也一起入席,直叫丫頭們伺候。

回程之時,多了賈璉押車,他是下朝後特特來接母親。

迎春在二門上了軟轎,卻聽見前頭有人給張氏見禮口稱侄兒見過大伯母,不由腳步一頓,卻是沒回頭慢慢坐進轎子,卻將轎簾偷偷掀開絲絲縫隙窺視。卻見那人正跟在張氏轎旁,一壁走一壁說這什麼。迎春瞅一眼繡橘,再看一看前頭。

一時到了賈府門前,水衍辭別,說是明兒要值早勤,今兒要歇在侍衛處。

賈璉與他拱手作別。

少時轎子進了二門。司棋攙扶迎春下轎,迎春緊走幾步,上前攙扶母親張氏,娘兒們一起往賈母房裏來問安。

賈母說了幾句,見張氏母女麵有倦色,隻留下湘雲黛玉說笑,吩咐迎春們母女先行回去熟悉歇息。回房之時,繡橘已經打探清楚,水衍是特特前來告知三爺在宮中的信息。

迎春便問:“可知說了什麼?”

繡橘道:“說是三爺十分聰明機靈,授課的喬師傅還誇讚了三爺,我們娘娘跟皇後娘娘都有賞賜,三爺在宮中應付自如,躲過了好幾次調皮皇子的算計呢。”

迎春一驚:“啊,什麼人這樣大的膽子?三弟可是太子伴讀啊!”

繡橘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似乎水大爺也沒說是誰。”

迎春頓時糾結起來,賈玨在賈府跟迎春接觸的時間比張氏還要多,若說迎春姐代母職一點也不過分。稍作歇息,迎春帶著繡橘晴雯走到房間房裏來見房間。

其實賈璉尚在外房,房中隻有平兒跟鳳姐靠著熏籠徐眯著眼睛有一針無一針做針線。乍見迎春前來,平兒忙著讓開位置給迎春。迎春稍微猶豫便把對賈玨的擔心說了,希望鳳姐轉告二哥哥,明兒打探一下賈玨倒地受了什麼欺負。

鳳姐卻把迎春手一拍,笑道:“這大可不必擔心,不說公裏有太子娘娘,直說我們玨兒那一縱上樹倒掛上房的本事,宮裏有誰能夠暗算他呢!”

鳳姐言罷又悄生告訴迎春:“知道玨兒進宮跟我要什麼嗎?要了二百顆銀瓜子兒,知道他做什麼用麼?”

迎春狐疑搖頭:“做什麼?”

鳳姐眉眼彎彎:“射麻雀兒!”

迎春驚喜交加:“他用了套子給林妹妹捉鬆鼠我倒是見過,銀瓜子射麻雀姐姐親眼的見麼?我怎麼不知道?”

鳳姐齜牙笑:“那時候二太太每滿周年,他在後山用石子射那竹雞用土埋了燒著吃,被你二哥哥瞧見告訴我的。他還跟我撒謊,說是銀瓜子打賞用的,你二哥哥跟蹤他,看見他用銀瓜子在花鳥市場打一個嘴巴不幹淨的鳥販子,一下子就把人家牙齒打掉一顆,又把人家一直虎皮八哥打死了。你二哥哥怕人發覺,用腳踩了,撿回來給我瞧了,就是我替玨兒打造那一批。”

平兒一邊笑:“這也不知道誰該欺負誰了。”

迎春心情愉悅:“隻是宮中大都有功夫呢。”

鳳姐一嗤:“那些都是弓馬騎射大刀闊斧,掄圓膀子幹的事情,手一動還不叫人拉住了,太子可是貼身侍衛,哦,那個水衍,衍哥兒,你哥哥說,他如今就在東宮值勤,天天跟我們三爺做一路呢,放心吧。”

迎春自此放下心,三弟有這樣的本事又有太子娘娘罩著,就是有人使壞,也不會吃什麼大虧了。

回頭卻說張氏,回府翌日,就將新近所得訊息跟賈母細細磋商,賈母心裏比較傾向於石家幺兒子,以為上麵有父母兄嫂頂著門戶,小兩口正好可以悠哉遊哉過日子。

張氏卻知道石家手握兵權,宗室貴女婆婆,家大口闊,是非也多,不如水家進門就是主母,婆婆縱然刁難也不過對付一個,糊弄也好,哄騙也好,左不過直費一次精神。

再一個,石家當家主母出自西寧郡王府,西寧郡王府可是跟聖上不大對付,石家手握兵權,依附西寧王府,以聖上目前心境,如鯁在喉。看著光鮮,實則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