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下朝,索性今兒沒有約了朋友吃酒去。鳳姐就把那話問了。
賈璉直說水衍好,並說了三大好處。第一,水衍是皇家宗親,雖是末枝,卻也有爵位在身,奉恩將軍歲俸銀雖隻110兩,祿米110斛,卻是正四品。迎春妹妹過門就是誥命夫人,自己當家作主。這可比去石家應付兩層婆婆好多了。再者,石家大媳婦是子爵,超品,迎春進府沒品級,見人彎腰豈不累死。
第二好。水衍人品好,家教嚴,十七歲了,還沒曉人事。她母親前些日子請了個宮裏嬤嬤給他教導人事,隻把大家夥兒笑死。
說到這兒,鳳姐也笑了:“這卻奇了,人家十四就開葷,怎麼的十五也睡了,他怎的?”
賈璉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他家三代單根獨苗,他爹就是女色太重,三十五歲就去了,水老太太怕兒子步其後塵,故而管的嚴格。據說水衍十三歲跟著姐夫打茶圍,回家差點沒把退杆子打斷了。連累女婿罵得一年不敢上門去。”
鳳姐愕然:“這個,是不是管得太緊也不大好呢?媳婦進門他豈非也要幹涉?”
賈璉愣一愣:“這不會吧!她望孫子才要迎娶媳婦呢!”
鳳姐歎息:“第三好呢?”
賈璉一頓:“被你一插我倒忘記了?什麼呢?”鳳姐忙著給他拿背:“快些想想?”
賈璉一拍額頭想起來了:“第三好,這個水淹是太子黨,這兩人是發小,太子練武就是水衍陪練,那年太子遊學,水衍有老母在堂,又是獨子,恰好病了,這才讓玨兒撿了便宜。水衍若去,賈玨見不到太子哥了。太子想來甩脫侍衛,從來甩水衍。”
鳳姐詫異:“衍哥兒家裏品級也不高,怎麼得了太子青眼?”
賈璉笑答:“這個你問我我還真知道,水衍家爵位雖然是末枝,他家跟北靜王是一脈傳承。不過北靜王是長房嫡係。逢年過節也有進宮朝賀的資格,那一年中秋吧,皇子們校場比武,太子被人陷害落水,濕了衣衫,身邊人被調開,回去換衣衫肯定來不及,試衣服進場便是衣冠不整大不敬。險些耽擱生聖前露麵機會。水衍把自己的行頭給了太子,他自己沒趕上比試。”
鳳姐點頭:“嗯,這天下真是沒有無語那無辜的恩仇。”
賈璉笑道:“水衍人品一等一,迎春嫁給水衍,最起碼兩代榮寵。再者,他這份赤膽忠心,嶽家絕對不會不聞不問,他好了,也是賈府助力靠山。”
鳳姐拿手一戳賈璉額頭:“哎喲,賈二舍也有私心羅!”
賈璉順手捉住鳳姐一拉:“我對你私心更重喲!”
鳳姐連打帶削,其實賈璉對手,也隻有乖乖束手就擒。
賈璉夫妻一心,說服了張氏。婆媳們達成一致之後,一起來見賈母。張氏邊對賈母言道;“石家跟水家都是好的,媳婦委實難以抉擇,媳婦以為迎丫頭今後還要考兄嫂照顧,遂那事兒交給鳳姐兩口子做了最後的比對。”
賈母比較了解鳳姐,笑道:“哦,那他們兩口兒最後的相中哪家呢?”
張氏微微一笑:“還是鳳姐丫頭細細。”
鳳姐嘴巴滴溜溜把賈璉之話錦上添花,隻把水衍說成忠肝義膽,武藝超群。
鳳姐也罷石家誇了一番,最後言道:“石家也是好的,隻是二爺說這是給二妹妹挑選婆家,一切要以為妹妹為先,二爺說石家還是是好的,家境也是好的,隻是石家婆媳妯娌間差別太大,她家裏婆婆大嫂都是超品誥命,唯獨我們妹妹進門沒品級,倒時候是怕是……”
鳳姐頓一頓方道:“二爺說,石家門第太高些,不甚匹配!”
賈母歎道:“嫁女嫁高,石家也不算不匹配!”
“這個?”鳳姐不自覺看一看婆婆。張氏笑道:“石家好且好,隻是孩子歲數小了些,才十五。再有,媳婦打聽一事,史家二候爺夫人跟石家大嫂頻頻往來……”
下麵畫張氏不說賈母也聽懂,石家隻把迎春當做候補,賈府跟史家相比,門第差了一截。
賈母頓時搭了眼簾:“喔!”
並未說同意與否。
張氏跟鳳姐都是機敏人物,知道老太太心裏不高興了,各自轉移了話題。
這事兒鴛鴦很快告知了繡橘,迎春也知道了。知道這件事兒自己沒有開口道理,再者老祖宗隱忍不發應該是去打探緣由,想來不久就有消息。
果然三天後正月二十。
賈母特特招了張氏吩咐道:“先合一合八字看看!”
一般是男方合八字,不過也有女家暗中合一合,若是相克就作罷,頁麵的後麵受氣。
水家生更八字現成有,張氏便讓自己身邊的何嫂子親自去城外白雲觀招了張半仙合八字,卻說是三生修造,美滿絕配。
賈母吩咐張氏將水衍八字壓去祠堂一夜看看有無異象。
賈府這裏動作,早有人寫成奏折交給了太子。
太子使人避開賈玨喚來水衍,直接甩出密折。水衍觀看,長身作揖:“屬下謝過太子殿下!”
水駿笑道:“且別謝,還有最後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