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甚是慚愧,忙著替他揉搓賠笑臉:“還疼不?我無意的。”
水衍俊眸含情,點點腮頰:“嗯嗯,香一個?”
平日裏都是水衍主動香人,迎春一貫隻是被動配合,這會子水衍卻是故意為難調笑了。大天白日,迎春是怎麼也做不來的,含羞帶怯扭捏半晌,兀自不肯。水衍便打住話題,隻是笑眯眯看著自己害羞的小娘子。
迎春見他不再吐露半句,眼眸霧蒙蒙睨著夫君:“晚上,成麼?”
迎春答應就好了。水衍見好就收,心裏佩服前輩,她說女人動情會主動,且主動別有風情,蝕骨。水衍一直向往那種蝕骨的感覺,也一直等著迎春主動求歡,卻是美夢難圓。迎春雖然過程中甚是柔順,也會配合,女喬喘籲籲甚可愛,可是,卻從來不會主動勾引纏磨。
前輩們好說女人很貪婪,食髓知味。
水衍很向往那種被娘子勾引,被吃幹抹淨的感覺!
卻說迎春拋下誘餌,終於引誘夫君將今日朝堂之事細說一遍,迎春得以知曉,平安州農民因為不堪賦稅,食不果腹暴|動了,他們殺了當地的縣令,打開了官倉,將官倉糧食一搶而光,分而食之。
而暴動起因則是縣令無法完成當地總督忠靖候所拍十萬軍餉,而把農民賦稅層架三成,並且忠靖候還應了縣令之情,派兵上門收稅,抗稅不交者,輕則一頓毒打,手寫皮肉之苦,再把家裏家具口糧一搶而光,重則殘廢丟命。
幾次三番,終於導致了全麵爆發。
迎春心頭一聲慘呼,平安州鬧匪,史家倒了,東府事件離揭破不遠了。榮府頂住嗎?
想起闔府女眷被捆綁官賣的淒涼下場,迎春不由禱告上蒼,把那個牽扯賈府的紈絝子被天收去吧,切莫再呆在世上害人了。如果可能,為了闔府女眷不受侮辱,迎春殺人之心也有了。
隻可惜,迎春隻知道有此事,不知道具體何人所為,如今想要提前預防也不能夠了。
卻說迎春夫妻到了上房問安,被水母打發回去各自安歇。水衍黏黏糊糊,恨不得即可一番。隻是禍事當前,迎春哪裏有心纏綿。粉腮含憂,愁鎖眉梢,長籲短歎。
水衍纏綿的心情也熄了,反頭細心安慰嬌妻。
夫妻們正在細語犯愁,卻有秋兒風一陣跑了來,附耳晴雯一陣嘀咕。晴雯忙著叩門:“姑娘姑爺,榮府來人了!”
迎春一聽榮府,忙著道:“快些進來!”
晴雯忙著把老祖宗不大自在,想見見二姑娘之話說了。
迎春便問:“來的是誰?”
晴雯言道,是府裏二管事,何管事。
迎春一聽,這是母親的人,知道是母親為了堵塞婆母而托詞祖母。回房去跟水衍說了:“祖母大約聽聞世家事情,有些不好,母親還我回去勸解一二,還望夫君見諒,與我同往婆婆處稟明了。”
水衍聞言忙著起身:“如此,你我速速裝扮起來,我與你同去。”
水衍通行,水母並無二話,並說:“老太太年紀大了,媳婦你多多那話寬慰,人生一世,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迎春謝過婆婆,夫妻們上馬坐轎,不過一刻,已經到了榮府門前。大管家林之孝正在奉命等候,一路迎往榮禧堂。這一路何嫂子已經把話說給迎春,史家事情尚在瞞著老祖宗,乃是太太要見姑娘,隻為姑娘剛剛回府,怕水母挑理,隻好托詞老祖宗想念孫女兒。
及至進了二門,卻見鳳姐也在,他告訴迎春,為防意外,太太已經吩咐將無依無靠史家大姑娘湘雲接進府了,此刻正在葳莛軒梳洗。迎春聽了心頭一暖,母親無論何時何地總會替他人考慮一二,最難得對人有一股真情實意。對自己如此,對黛玉湘雲亦是如此。